沈小叶虽然将家人都送回去休息,但她本人并未陪着大家呆着,而是趁着这个时间,找去武七爷的田庄。
管事的听她想要一批白布,很为难的道:“沈姑娘,我们的布今年全部已有买家。
如果您短缺千儿八百匹的话,老夫倒能凭首一点脸面到总行帮您调拨。
但是总行是由少主负责,价格上可能不会有七爷的优惠。”
“府城您有其他相熟的布行,可以出到万匹吗?”沈小叶试探着问道。
她收布并非无的放矢,之前留大牛表哥在京,是派他到京城三十里外的驿站和客栈探听消息去了。
不出所料的从宣大南下的官或商,言谈之中都有大同那边有达达使团汇集,再具体的消息,她目前得不到。
最主要的还是看陛下会怎么吩咐,但她手里必须要有货才行。
棉绒现在加工出部分棉线,大舅舅和大舅母虽然已,寻人在自家开始织布,也给附近村子派发出去,但等织出布来,还需一段时间,且再晚些时日,染布也会受到天气影响。
管事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沈姑娘,实话讲,我这里能代七爷给你牵头少主那边,但却不能把这么多匹布的生意介绍到别处。
您看,能不能把白布,多匀些有色布匹,德润各处倒都有。
不瞒您说,去年我们的白布出清的颇多。”
“如果是肃宁出的标布,我全部要青色能二钱二一匹吗?”沈小叶也不一定非得全买白布。
“这……”管事的不禁苦笑道:“姑娘您不能只加印染费而忽略运送银。
怕是没有二钱七八不行,就算七爷在家,最少也得收您二钱五六。”
沈小叶略沉思片刻,道:“如此,那我得再考虑考虑。
今日多谢武管事,若家里同意,再来麻烦您。”
“姑娘客气了,不过再有几天我会到津门的仓库。
之所以在田庄,是奉了七爷的命,把存放在此的布匹尽数调给少王。”武管事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他哪可能守着个田庄。
等一送走沈小叶,他马上招来人,叮嘱着小心看看沈姑娘还去哪家布庄走动。
这边厢,沈小叶可不是一个人,小玄猫就守在她车上,所以进入府城后不久,它就示警道:“武家一直有人跟着。”
“我还以为他们回城里的布行来。
武管事怕我再去别家问价,失了这点生意。”沈小叶不以为意,她来租房子时已经把府城的布店逛了个遍,但她故意把车赶到德润布行门口停了会儿,才离开。
接着,她逛的就是粮店和瓷器店,一直到吃中午饭时才回暂时的家。
武家跟着的人,只能无功而返。
而沈小叶一进门,只沈存庚一个人在家,他道:“爷爷请先生到陶然居吃饭。”
她有些奇怪:“不考完再请谢师宴吗?”
“你忘了,先生在几天前冒着风险,给我爹做保,而且牛和织机都借用先生的田庄挣线。
当时谁有心情去吃酒,今天却不一样。
爹娘都在盯着织布,就有我代为敬酒。”沈存庚还感叹道:“早知我们自己织布,织机就留着自己用了。”
“没关系,家里已经找人再打制几张新的织机。”当时得知织机为江南工匠所制,沈小叶就放弃用它们开个小织坊。
因为织工在作坊使用和织娘买回家自用的频率和保养概念,以及爱惜程度完全不一样。
她宁愿找本地工匠打制,售后上可以随时找见人。
“可没有上一批便宜。”沈存庚看看她,道:“小叶,你是不是不喜欢用二手的?”
“它不就是二手的。”沈小叶拍拍毛驴,从大外公手里买的,挺好用。
沈存庚顿时被卡住,然后趁着锁上大门时,立即改变话题道:“你看,明年我和晖堂哥一起参加县试如何?
噢对,大爷爷找爷爷商量,想让堂哥也来潘先生的务本斋读书。”
“完全可以的。”沈小叶颔首,家里考中的人越多越好,不趁着少年锐气冲一冲,多亏。
她刚一坐上车辕,又被沈存庚推向车板中间。
两兄妹赶到陶然居时,还看到堂伯沈长顺在帐房位置呆着,而且还死盯着门口,一眼就与之对上,他们略一点头,就在伙计引路下上去二楼。
沈小叶觉堂舅刚刚的目光有很多内容,“长顺舅舅,又犯啥毛病了?”
“大外公和晖堂哥在楼上做陪席吃酒,他做儿子又当老子的在楼下给人做工。”沈存庚吃的透透的。
沈小叶忍住回头往下看的冲动,小玄猫给她转述:“你俩一上楼,他就低下头拔起了算盘。”
稍顿一下,它又道:“能给我专门弄盘松鼠鱼吃吗?酸酸甜甜的好好吃。”
可以,沈小叶点头,她还在背篓里带了它的食盘。
待到包厢,里面并未用屏风隔开桌,外婆和表婶,包括十寸小哥都和大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