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淮地的豪侠,皆有一股勇悍气。
此刻二将又初次登临两汉之战的战场,士气非常高。
所以未几,就带着两个营头来到了将要立砦的所在。
只见这里一片荒凉,左面是一处临河坡地,中间就是一处通行的野道,再右边又是一处陂塘,显然是河水泛滥后留下的。而有这处陂塘在,敌军的骑军队伍就无法通行。
所以很显然,这里是一处非常好的守备地,只要堵住这条野道,就能拦住西面之敌。
但是在确定扎营地的时候,苌奴却和张勋有了不同的意见。
张勋原先的意思是他们二营一左一右,共同守住这片野道。但苌奴在看了地形后并不同意。
他认为这处野道并不宽阔,一营兵力足以挡住。而敌人在正面道路不通的情况下必然会从左坡绕行,所以苌奴的意思就是他要率领所部驻扎在坡上。
对此,张勋并不乐意,他觉得苌奴是想让自己先消耗,然后自己下山再捡便宜。但张勋又知道自己到底是外姓将,不如苌奴是袁氏家生,所以只能闷闷不乐的同意了。
就这样,张勋复杂扎营野道,苌奴扎营于左坡,准备迎击将要出现的关西军。
就在二将以为还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扎营的时候,关西军竟然提前就出现了。
而且一见到野道这里在构筑工事,对面毫不犹疑就派遣了两个营头发起了进攻。
负责此战先锋的关西将正是刚刚被李傕训斥的侄子李利。
李利是典型的关西男儿,自幼学习武艺,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勇悍,下面的弟兄们也很拥护他。
此刻,他作为先登,手持环首刀,又持一面楯牌,正组织第一轮进攻。
他对上去的弟兄们高吼:
“戈矛手在前,弓弩手在后,按什压上。”
作为关西军团下的领兵官,李利并不喜欢用枯燥冷漠的旗鼓来指挥弟兄们,他还是喜欢亲临在战场一线,用自己的声音给弟兄们带去指引。
果然,李利所部的吏士们在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皆振奋精神,呼吼着拥上了鹿砦内。
此时对面张勋的防御还没有完全构建起来,就这样两边直接开始肉搏。
到处是各军吏的怒吼,两边都是杂乱的脚步声,整个野道上一片乱糟糟的。
李利的这营兵是李傕的核心部伍,所部皆是高头力壮的关西大汉,手上的武器也比一般汉军制式的要锐利,更不用说此营的披甲超过了六成以上,是妥妥的精锐。
张勋的这一营在装备上实际并不差对面多少,毕竟像袁术这样豪横的世家子自然不差这点军备,但在韧性上张勋所部就差了些了。
李利的关西大汉们普遍是那种老秦人的憨直,韧性极强。而对面张勋的部下们普遍都是来自江淮地区,技击有余而韧性不足。
所以在开战一刻前,是张勋这边压着李利打,但越往后,李部越打越激昂,士气也越来越盛。
这会战场上已经飘荡着老秦人特有的腔调:
“辣死板板算求。”
张勋一直在后边注意着前线的情况,看自己这一方越打气越弱,就知道不好。于是张勋忙打旗语,意思是让苌奴率部来支援。
但身后的旗手打了半天,左坡那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勋哪还不知道自己遭了小人,气得一脚就将马扎给踢翻了。看着前方自家兄弟用江淮口音惨叫,张勋浑身战栗。
突然张勋一声怒吼,捡起架在一边的重斧,然后就带着自己的扈兵杀上了阵前。
张勋越跑越快,已经能看到对面关西军吏士的那口大黄牙了。
眼见着就要撞上,但张勋没有一点要停的样子。
之后张勋又一个加速,单臂一拎就将那黄牙口的关西军吏士给拉到一边。
那人一个趔趄栽在地上,随后就被赶来的张勋的扈兵给踏死。
张勋随手解决了一口,然后将斧子一翻,就给对面一人来了个斜斩。重达八斤的重斧在他手里丝滑的如一稻草,轻捷迅便。
对面那人也是个军吏,有一件两档铠。但在张勋的斜斩下,这甲衣就彷佛不存在一样,他的整个胸膛都被劈开了,血肉模糊。
随后张勋就将重斧挥舞翻飞,在阵前卷起一阵血浪。
这时候他的扈兵也赶了上来,在一个扈将的高呼下:
“结圆阵。”
然后张勋的扈兵们,就以张勋为箭头,左右各六人刀楯手护住张勋的两翼,然后后面又是二十名戈矛士作为预备,再之后又是一队戈矛士,准备轮换。
张勋能纵横江湖,并被袁术赏识和延揽,其武力自然是不俗的。
有他亲临一线,关西军组织起来的几波攻击都被击溃。
就在他再一次劈死一名敌军刀楯手后,突然一阵寒意传来,张勋一个翻身滚地就撤到了一边。
再抬起来头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名戈矛手正捂着脖子,呲呲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