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的盾都举在头顶,防着青州黄巾对面的箭雨。
青州黄巾的弓箭手布置在了六列步槊手之后,然后就靠着信兵指挥来对汉军抛掷。
而汉军这边也连绵不绝的放着箭矢,双方不断都有人中箭倒地。
鲍出这边人挤人,完全咬牙坚持,奋力往前顶,而他右手上的环首刀就不断在对面刺击。
青州黄巾的披甲率虽然不错,但也还是比不上汉军的。所以这种硬碰硬,一刀换一刀的打法,青州黄巾完全扛不住,于是节节败退。
鲍出这里越杀越勇,他好像有一种感觉,就是他就这样杀下去,就能杀透这黄巾大阵。
但可惜,鲍出这里埋头杀,实际上看不到,也没办法看到,那就是在北军步军校尉部死命往青州黄巾里面凿的时候,它的两翼已经被青州黄巾反包围了。
原来,青州黄巾因为人数更多,其大阵也布的更宽。汉军第一列是五十人,而青州黄巾在每一列的人数却是两百人。
于是,在两军一接触的时候,青州黄巾大阵最两端就开始奔到了汉军的两侧。而随着汉军越来越深入,这两翼就越被夹击。
此时因为位置和视角的原因,汉军的前部和中部都没有任何感觉。
只有左右两部大感不妙,他们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向两边列阵,好阻挡住黄巾军的夹击。
随着两翼的示警,位于中军的韦端也发现了问题。
但他知道,此时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一旦停下脚步,汉军就更危险了。
因为他们的人数比黄巾少得太多,只要被困,就很难再脱身了。
而现在,只要继续凿击,就能将青州黄巾拦腰截断。那时候,青州黄巾再不成阵,如何挡得住一直在附近游弋的屯骑的冲击。
于是,韦端咬牙下令:
“全军继续向前,杀崩贼阵!”
于是,从中军的扈兵这里,一路人传人,将军令一路传到了最前线。
而一直咬牙捅杀的鲍出,被人从身后传来了这声令,其人一声骂,转头看向自己的部下。
此时五十人的老部下早换了几遍人,一眼望过去,竟然没一个认识的。于是,鲍出悲从心中起,怒吼道:
“俺们京兆的汉子啊,五百年前,是俺们出关扫六合,也是咱们助汉王再造这山河。这些关东人被杀的都不敢面西站立。而今天,这些青州的狗奴竟然向我们举刀,我们要怎么做?”
步兵营校尉部几乎都是关西大汉,此时一听鲍出的怒吼,也放声大吼:
“杀啊!”
鲍出一刀搠进去,大吼:
“那就杀啊!”
于是,关东、关西两阵好汉子再次延续着他们祖先的仇恨,沸腾了。
……
青州黄巾包围了汉军的步兵营。
这一切都被它的友军,河北三郡国兵看在眼里。
但他们没有选择上去支援,因为主帅的军令早就有了,原地不动。
当然,这都是表面的理由。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是可以的。
河北三郡国兵不动,是因为看到靠步兵校尉部最近的中山国兵不动。它都不动,魏郡、赵国两郡国兵为何要动?
那中山国兵为何不动呢?
因为河北汉军这里不是没有破绽。
现在卢植麾下的的确确是汉军的精锐,无论是北军五校还是幽州突骑,都是历史上传承下来的荣誉之师。
但却有一只兵成了汉师的软肋,它就是中山国尉刘惠的两千中山国兵。
刘惠乃中山王之后,其家一直都是国中的望族。
这次刘惠率兵南下助河北汉军,正是受了中山国相臧旻的所托。
说来这個臧旻也是一员良将,为国家屡立战功,当年会稽许生妖乱,就是他带人破的。
也是在此战,他提拔了年轻的江东武人孙坚,可以说是孙坚的伯乐了。
但如今的臧旻却已无过去的风采。
六年前,他与破鲜卑中郎将田晏,护乌桓校尉夏育共同出塞攻击鲜卑。
但奈何那一战,直接让三万北地边军全军覆没。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六年前的大败,让汉室丢失了三万北地精锐,此时的河北战场也不会焦灼到这个份上。
那一战后,臧旻自然是入狱了,但后来天下大赦,他又重新回到仕途,做到了现在的中山国相。
遭此人生际遇,再加上年老体衰。臧旻难免不英雄气短,开始求稳起来。
这一求稳,臧旻就只拨给了刘惠千人的国兵,剩下的千人皆是新兵,都是征募来的。
这里的征募可不是过去那种抽调的有秋防经验的征召卒啊,而是完完全全的只会耕地的黔首。
中山国大概有九万七千户,口是六十万不到。其中抛开部分加入黄巾军的人口,中山国可能的丁壮只有六万不到。
而在平叛第一波河北黄巾的时候,中山国就已经征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