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就打算将命卖给祭孙来报恩。即便后面,同里张氏的大多数子弟都入泰山投奔了张冲,他依然留在祭孙身边。
现在,张黑子是祭孙中护军的领军,也是祭孙在军中最得力的心腹。他也和军中另一位豪杰张泰,并称军中二张。
张黑子知道情况紧急,对祭孙一点头,嘱咐了下另一外扈将张泰要护好祭孙后,就带着两百甲兵,和中军的节杖去了左阵。
张黑子等人一路飞奔到了左阵的时候,就看到左阵的主将祭郁和副将田珍正焦头烂额的调度中军去前面。
在那里,前阵因为主将和副将的临阵叛逃,军心大丧。此时已经开始出现了溃退。
张黑子一到这里,以中军节杖的权柄接过了主持权。
之后他就从田珍的回报中得知了混乱的始末,他一方面暗骂祭郁食古不化,一方面暗暗后悔。
实际上,对于秦纲、罗宫两人,他素知之,此二人是叛贼唐周的弟子。
说来,济南黄巾的成分是较为复杂的。因为其方大体成员骨干皆不是祭孙发展的,而是叛贼唐周。
唐周这人虽然奸佞,但能力是不小的,非常会拉人头搞钱。所以才能将济南方发展成青州第一大方。
但发展这么快,济南方的人员自然也良莠不齐。后来唐周在和张冲的斗争中败北,被掉到河北总方,济南方也有祭孙掌管。
祭孙主持局势后,大力减汰了一批不合格的道徒,本来作为唐周徒弟的秦纲、罗宫也是在清洗范围的。
但后面这两个深夜入了祭孙宅邸,跪在祭孙面前泪如雨下,哀求不要将二人开革,说太平道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已经无处可去。
当时祭孙见二人悔过心诚,和唐周切割的也彻底,再加上到底不好做得太难看,一念之差,就将这两人留下了。
当时张黑子就劝过祭孙,说这两人狼视之相,是背主小人,万不能留在太平道里。
但祭孙觉得不以貌取人,也为了示之以诚,还对两人一视同仁对待。
之后,秦纲、罗宫尽心尽力,也做了不少事。还让祭孙感慨了句:
“用人之道,使功不如使过,诚哉斯言。”
于是,这事就过去了。
但谁成想,当日之仁,应在了此地,被这两中山狼,背主之徒给反噬了。
在张黑子来的时候,祭郁已经找补了,他一方面对田珍道歉,一方面掉了三屯兵上去,稳住混乱。
但可惜,如果没有汉军的进攻就好了。
济南黄巾左阵前的混乱,被汉军看在眼里。各军吏率先冲锋,余众手握矛剑一拥而上,他们翻过楯墙和堑壕,涌入混乱的济南黄巾左阵。
混乱在汉军的虐杀下演变成了溃退,丧失了士气的济南黄巾左部纷纷丢下武器,转身而逃。
而汉军就用刀矛,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人搠死,地上躺满了已经死去的或者垂死挣扎的黄巾士们。
黄巾兵们就如一群被驱赶的羊,在汉军的追杀下,到处乱窜。栅栏被推倒,遍地是黄巾。
有些跑不掉的,转身跪在地上对汉军求饶,但无人怜悯他们。
已经杀疯的汉军屠杀这这些人,将他们抛进沟壑填路。
随后,这些魏郡兵们继续前进,这一次他们从上到下都被沾染着鲜血,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那样快意和亢奋。
他们要将这数月积攒来的恐惧、迷茫、仇恨全部宣泄在这些罪民身上。
……
前阵的崩溃和随后的屠杀,让祭郁羞愧的直欲死。
他张大着嘴,看着那些熟悉的子弟、信徒在汉军的屠戮下凋零,浑身都在颤抖。
那边,田珍也像一下子泄掉了气,委顿在地上。
突然,田珍跳了起来,捶打着祭郁的背,哭嚎道:
“你还我的子弟,你还我的前阵。你祭郁还是人吗?多大的罪啊。前阵少说两千子弟,就这样毁在你的手上。你还我的子弟啊。他们也都是人啊。呜呜呜。”
说完,田珍又躺在地上一个劲嚎叫。
“够了!”
看着远方沟壑中遍地的黄巾子弟,张黑子愤怒的呵斥了两人的哭闹。
他指着左前方,大吼:
“都给我站起来。狗贼们要杀来了。”
听张黑子话,田珍和祭郁这才看向了张黑子指的方向。
这一看,他们两人如被冰水浇灌了一样,浑身冰凉。
原来,在张黑子知道这边。
一只红色的骑军,握着耀眼的兵戈出现在了地平线。
那一面面招摇显赫的旗帜,那曜日的精甲,都在告诉他们这军的身份。
“幽州突骑杀到咱们这里了。”
望着这一骑军,祭郁如是道。
天地灰暗,绛衣如潮,幽州突骑就压着马速缓缓向着济南黄巾左阵压来。
这一幕,并不是只有张黑子等人看到,在阵前的汉军和济南黄巾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