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了各营的阵图,出击的先后次序,以及战后的撤退顺序。
以上这些,胡轸布置起来井井有条,众将皆服。
等诸将各自拿着阵表辞出后,胡轸却又私下召集凉州系诸将。
他要和这些人细细讨论第二天的突围事宜,说到底他们都是自己人,要是南撤必然是要第一批撤下去的。
就在他和这些人商量的时候,突然就听闻帐外一片喧哗,到处是人喊马嘶。
胡轸心里一下就咯噔了,整个人都在打摆子,直到外面的扈将胡广奔进来,绝望说道:
“大帅,大事不好,那些雍、益军将刚走就带着各军拔营向南了。”
胡轸头晕目眩,直接跑到了外面,只见漫漫黑夜中,到处都是混乱和嘈杂,他呢喃道:
“为何会这样?”
胡广叹气:
“是那甘宁先行,一回营后就带着所部板楯蛮趁着夜色向南了。而甘宁一跑,他边上的沈弥也拔营跑了。如此,诸营惊骇,先是益州军系拔营,后是雍州军。如今全军十去七亭啊!”
但胡轸却还在呢喃:
“为何会这样?”
胡广终于不耐,大声喊道:
“大帅,赶紧令人去追啊,那些营头多是跟风,有中军令,还是能叫回来大部分的。就比如并州军现在就在犹疑,……。”
当胡广说到这个的时候,胡轸一下子就清醒了,就好像是溺水者抓住了稻草,一把拽着胡广,急切道:
“对,吕布还在。快,赶紧去传吕布回来。”
胡广这就要去的时候,却听樊稠道:
“大帅,让小胡去喊吕布他们回来,我们先上马,现在形势不对,咱们要先抓住咱们这些凉州老弟兄,如事不能挽回,我们还能有机会跑。”
六神无主的胡轸忙点头,让左右去备马,又让胡广去寻吕布,最后还含恨怒骂:
“彼辈川人皆是猪狗,皆是该杀,该杀啊!”
理智回了不少,他又转身对后面的诸凉州将嘱咐:
“你们赶紧回营,约束人马,没有我令不得行。我军如今的混乱,敌军肯定会知,必来范我。我需要你们督各部在此死战,不然诸多溃退下,这数万兵马都要完了。”
樊稠等人听了这话还在犹豫,就听到胡轸怒喝:
“还不快去?”
胡轸在这些凉州将的面前还是有点威望的,此刻他一生气,诸将连忙领命,飞马回营。
而在这些人都走后,胡轸才泪洒当场,真的哭成了一个婆婆。
……
并州军的大营很显眼,胡广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
但就在胡广要入辕门的时候,突然从望楼上射下一箭,正扎在胡广马蹄前。
箭矢激溅出的尘土将胡广坐骑吓得惊起,也是胡广骑术精湛才没有摔下。
胡广虽然为人四海,但也不是没脾气的,这大晚上射箭,这就是要射死他啊。于是他对望楼上大骂:
“哪个孙子给射乃公,你怕是不知道怎么死?”
而黑暗中,一并州土话传下来:
“老胡,你别让我为难,校尉有令,不论谁敢闯营,格杀勿论。”
一听这个声音,胡广就知道是谁了,是曹性。
胡广之前一直作为中军传令,常在各军行走,对于各个军头麾下的猛将都很熟稔。
这曹性和张辽他们这些人不同,他是河内人,并不属于并州系统。但是在崤函之战中,他曾为吕布所救,便开始追随在吕布身边。
对于此人,胡广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箭术,百步穿杨的传说就真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有一次畋猎,他受吕布之邀一起参加,在那一次围猎中他亲眼看到那曹性一箭矢就射下一对大雁,简直神乎其神。
正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支箭矢,也因此,胡广收敛了脾气,笑着对上面喊道:
“是老曹啊,怨我没通报。我非是闯营,实是要传中军令啊。赶紧开下壁,军情火急啊。”
但等胡广说完这话后,却半天没见到对面有动静,心里暗道不好。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忙抱拳:
“吕校尉,我知道你就在上面。怎么,不想见咱老胡了?这不地道啊。要知道,往日和我互道兄弟的可就是吕校尉你啊。总不能用弟兄的时候就朝前,不用弟兄的时候,连见都不肯见一次?”
这话说得委实不好听,但也真的是实话。
没看曹性都不敢搭腔了吗?之前吕布想和胡轸亲近,就特有走了胡广的门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言语间早就互道兄弟了。
而胡广见吕布也真的是不世之猛将,多为其引荐。
现在,吕布直接对胡广避而不见确实说不过去。
而吕布是何人?对脸面一事看得比谁都重,你背后骂骂他也就算了,但好死不死什么?那就是吕布真的就在望楼上。
于是他被胡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