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望着这一切,手脚冰凉,但也并不是很意外。
这一切,已经成为很难逆转的洪流,一个人的努力想要让洪流改道,何其艰难。
就在刚才,他已经做了最后一次尝试,希望能少死点儿人。试图在靳无极的面前揭穿妖怪的真面目,就算是赌,也是一场豪赌。
但他的努力就像是一粒沙子,被命运的洪流冲得荡然无存。随着望京的结界打开,霄云派与鸿蒙派、麒麟宗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前来助阵的各派高手都已经发动了总攻。望京的城墙在麒麟宗的法咒下又轰然倒塌了一段,化作漫天黄沙,掩护将士夺城。不断有剑士飞来一剑将冲进来的人噼倒,又有箭雨将剑客从空中射翻。
望京城墙内外,已经成了屠宰场。雨沟里漂过来的水,都是猩红的。
千星剑圣笑了,平和有如亲厚师长的面孔忽然显露出了狰狞。一切都已经发生,不可能被阻止了,他也没必要再伪装了。
“你是何人?”魏书成咧开嘴,露出一口锋利如同鲨鱼的利齿,两眼冒起了红光,“你为什么能知道我是妖?”
陆子清深吸了一口气,不对,最后一次努力还没有结束!自己的方法错了,只靠说服靳无极一个人是不管用的。想要让洪流改道,需要百人,千人,需要让大多数的人都开始相信!而靳无极他们这些遭受蒙蔽已深的炮灰,恰恰是需要放弃的。要去争取那些更容易被说服的人,要争取大多数可以争取的人!
“因为你动手不卖力。”陆子清的脑中出现了灵光,忽然反问道,“你玩过狼人杀吗?”
“那是何物?”魏书成摇摇头,狞笑道,“没玩过,我也不是狼人。你就说是为什么吧。”
“因为你划水呀。”陆子清也笑了起来,“狼脸的最大特征,就是你划水呀。”..
“划水?”魏书成一愣,听不懂。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动手不够卖力吧?
“你不但划水,你还跟风。”陆子清冷冷道,“你明明有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号召力,却处处被动,不去力挽狂澜,事事让人出头,让靳无极去主导大局,自己跟在那个拿大刀的蛮牛背后。你是显得很积极,你是显得很忙碌,可你在划水,你在跟风。”
陆子清将手中的螳螂刀一指:“你,就是妖——!就是在背后扇动许多霄云弟子仇恨的人!你有足够的名望、地位、实力,就连外形和气质都很符合这个要求。”
“厉害。”魏书成赞了一声,“刚才忽然当着靳无极的面被你喊破,我真的有点儿惊慌。”
魏书成佩服道:“你的计划很好,心性如此沉稳,不让别人帮手,反而是一直拖到靳无极过来。这样不但可以避免全员被我挡在这里,还可以有机会在靳无极面前揭穿我。”….“只可惜呀。”魏书成哈哈干笑了两声,嘴巴裂到耳根,一张血盆大口显得异常可怖,声音也变得奇异起来,“人类就是这样。当你努力想要告诉对方的时候,他偏不会信。一旦受到挑拨,就死活只相信自己是对的。因为我是霄云弟子,你是鸿蒙弟子,所以他们就会听我的,而你的话永远不会被相信的。”
“多谢指点。”陆子清道,“为我提供了不少正确的思路,但你还是得死。”
魏书成的剑光忽然就到了面门,剑光快得带着一阵尖啸声,随即戛然而止,被陆子清双掌一合,夹在掌心。
“白痴!”魏书成毫不意外,第一剑只是问心,向来如此。第二剑才是杀手。他的另一道剑光已经抓住了对手的破绽,这破绽居然如此之大,双手夹住剑刃,难道不知道霄云派的成名弟子至少身上也有两柄剑么?霄云派的剑法从来都是双剑合璧的!
陆子清手掌一闪,第二道剑光也戛然而止,千百道剑花瞬间消失。
魏书成呆住了,两把剑都被夹在对方的掌心里?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岂不是显得自己更蠢?不对呀,刚才我为什么就非得这样噼过去呢?我就稍微改一招它不好吗?我为什么就非得砍他的举起来的手臂呢?没办法,谁让那会儿他夹着剑的手没法放开,还挡着自己的眼睛,实在太好砍了呀。
魏书成的手掌对着被夹住的剑柄一推,只要以剑罡将对方的手掌炸开就好了!
陆子清的手夹住两柄剑一抬,魏书成的手掌推了一空,剑心居然跟自己的两柄剑失联了?
魏书成这一惊非同小可,附着在剑身上的剑气已经被对方全部驱散了?这绝不可能,除非对方也是霄云门下!
魏书成忽然惊悚地发现,陆子清之前为了空手接白刃而随手丢开的两把螳螂刀此时正悬浮在左右,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贴地回旋,噼向自己身后。
这一刻,魏书成是懵逼的,心声就是:“卧槽,他有剑心!”
陆子清掌中散发出来的真气更是令魏书成大惊失色,太昊三元气!对方真的是霄云门下!
魏书成瞬间后退,双掌闪电般一抓,将偷袭的螳螂刀全都抓在掌中。如此稚嫩的剑气,刚刚萌芽的剑心,简直是笑话!这也就是霄云二阶弟子的水准,才刚刚能御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