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念儿:......
这人好可怕。
贝钤伸手往抽屉里拿了个橘子剥起来。
“你想要从你父亲这里为切入点,进入军营?”
少年大叹一声:“难喏——”
虽然是事实,但一次又一次地被否定,雷念儿有些恼了。
“当年,宣朝启公主......”她下意识地想用这个例子反驳。
但是贝钤并不想听小姑娘带着侥幸的辩论。
“宣朝启公主有才不假,但世上不只公主一位女子有领军之才,不过是她的时机运道刚刚好。”
“且,大越建国之后,公主也没再上过战场,手上也再无一丝兵权。”
雷念儿沉默了。
口中咬着橘瓣的少年含糊不清地说道:“没事,我可以帮你。”
“你是只欠东风,我帮你留意着东风。”
“多谢。”
贝钤摆摆手:“不过,我是要一个条件的。”
雷念儿警惕地看着他。
贝钤扶额道:“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想上殿下的船。”
“帮你,是给殿下的投名状。”
“回去后,雷娘子记得替我邀功。”
大军赶到的第一时间,就破了庄州驻地兵马和年州叛军胶着的局。
将叛军打回了年州。
雷念儿并没有逞凶冒进,而是在后方帮忙打杂,没有一点高门娘子的架子。
下属时常对着雷宁夸赞,让他也觉得面上有光。
她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机会。
记着公主说过的话,等不到也没什么,但必须一击即中、一鸣惊人。
她回营帐的路上,路过营地临时的茅房,里面传来恶臭。
雷念儿低头捂着鼻子,快速路过这一块。
结果低头走着没看路,把正在沉思的钤小侯爷撞了个人仰马翻。
“哎哟!”
雷念儿:......
“你杵在这儿干嘛呢?”
她一放松,就吸入了一口臭气。
雷念儿又慌忙捂住鼻子,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打量贝钤:“军师难道......有什么闻特别的东西的癖好?”
贝钤:......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要闹了。
军师无语地站起来,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只见雷念儿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看贝钤的眼神变成了惊吓。
这小子的脑子里怎么尽是些奇诡的损招?
军师得意地挑挑眉,拍拍屁股走向主帐。
雷念儿被挡在外面不能进去,里头贝钤见了,向雷宁建议道:“将军,让雷娘子进来吧。”
“家眷虽然不能进主帐,但雷娘子是您的千金,对大越的忠诚自然不必怀疑。”
“方才,雷娘子有一计策,在下听了觉得十分有道理。”
“但转述的话,总归有差错,不如让她进来说说。”
雷宁让人把机要图纸等物都收起来,才把女儿放进主帐。
进来的雷念儿对此景象十分陌生,这时的父亲比平日里的威严许多。
他问:“念儿,听说你有计策,军帐重地,不要胡闹。”
“快说吧。”
雷念儿硬着头皮问道:“主帅,营地众将士的秽物,都是怎么处理的?”
原谅她,这个计策实在太不要脸了,她难以启齿。
雷宁回她:“挖个大坑,走之后埋了就是。”
“虽然耗费人力了些,但比以前不处理,然后暴露大军行踪来得好。”
雷念儿点点头,道:“我之前观一古籍,是医术一道的。”
“大意为,人受伤后,如果伤口处很脏,便容易引发炎症,哪怕是个小小的口子,也能轻易要了一条命。”
“而人出恭的秽物,又是最脏的。”
“沾到了伤口上,就更是要命。”
此时,有人懵着,但也有聪明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雷娘子的意思是,让我们把那些秽物弄到敌军的伤口上?”
有人不过脑子地问了出来:“那怎么弄到伤口上呢?泼过去么?”
“这样也很麻烦。”
雷念儿:......
雷宁已经想到了关头:“应当是涂在箭头、利刃处,伤到敌人的同时,便把那些东西弄进伤口去。”
贝钤赞同:“这可都是好东西,赶紧收集起来,火炮里的碎石什么的,这么多武器,都不够用呢,可别扔了。”
本来难以处理的秽物,就这样变成了利器。
雷宁发现,他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
他不知道念儿的学业怎样,好好陪着公主,做她伴读的职责就够了。
不知道她擅长什么东西。
但今天,这孩子以一种下属的姿态站在他面前,让他十分陌生。
并不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