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忙的人很多。
暗卫们平时也会一直注意主上的安全,但这种大型宴会时更是重中之重。
人多就鱼龙混杂,正是宵小之人行刺的良机。
这种时候比平时更要当心。
暗卫统领颜伯安排百日宴当日的人手,并且对他们再进行了一场特训。
被派走的颜仲也被拎了回来,他是负责保护公主的,更不能掉以轻心。
他好好的给这群手下紧了紧皮才放人回去。
他自己也带着一身伤和疲惫回了住处。
特训不是说说的,没带伤回去证明没有训到位。
死几个人都不奇怪,上上次就死了两个。
这两次他们运气还好,都是有伤无死。
并不是每次都有这种好运气,暗卫是消耗品。
无时无刻不在淘汰。
就算他们每人都是久经训练,万里挑一选出来的。
对上那些非人的手段也扛不住。
但是扛不住也得扛。
颜伯回到住处,刚走进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正是颜褚。
皇上直接把这个妃嫔私生的孩子扔给他,说是以后当暗卫。
但是要训练也不可能给几个月大的婴儿训练,颜伯只能被迫学会带孩子。
颜伯一阵头大,他今天因为特训回来晚了。
小孩子饿了也是正常的,但他的哭声不大。
孩子似乎能敏感的感知到自己待的环境并不安全。
颜伯去到后面,拿出一只碗,开始给绑着的羊挤奶。
暗卫的住处是不可能让奶娘进来的,而其他的暗卫,就算是女子,也不可能有奶孩子的本事。
皇上直接就把婴儿丢给他,颜伯只能去买了一只刚下完崽的母羊来,挤羊奶来给喂这个孩子。
乳白色的羊奶很快装了大半碗。
他把奶水端过去,婴儿看到他,似乎知道自己可以喝奶了,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
没流下去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又好笑又可怜。
暗卫是不能有自己的感情的,所以他只心软了一瞬。
只有一瞬。
颜伯又去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瓶子。
他往奶水里滴入了两滴药汁。
婴儿最多只能承受两滴了。
他把瓶子收起来。
这是给暗卫们的药,可以激发人的潜能,让人在习武之道可以更顺畅。
但不会给权贵们用,因为这是以寿命为代价的,极为损耗元气。
他面无表情的把加了药的奶水给婴儿喝下。
希望他能熬过层层的暗卫筛选,活着走到他面前。
想起那些血腥残酷的杀戮,他一个人站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
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
那是第一场考验。
对于现在的颜伯而言,是挥几下剑的事。
却是他永远抹不去的噩梦。
筛选他们的人把他放出来,对他说恭喜。
恭喜他活下来了,可以进入下一轮了。
颜伯垂眼,喂着一勺一勺喝奶正香的婴儿。
他不能对这个孩子生起慈爱之心,他能活下来的可能太小了。
与其到时悲痛难忍,不如现在硬起心肠。
最多最多,给他点东西,让他活下去的可能大一些。
……
宫外,童怀恩还在忙着皇上派给他的一堆活儿。
香巧坐在她旁边没事做,拿起墨块开始研。
一圈一圈,清水在砚台上颜色渐深。
她纠结小声开口:“童郎,这种宴会,我就不去了吧。”
“你也知道的,我的出身……”
童怀恩生气放下册本:“是哪个人又在你耳根子边上闲话了?”
香巧拉着他的衣袖:“不是,府里没人说,但没人说就不代表不是了。”
“宫宴虽然可以带家眷,但并不是一定要带的,你一个人去吧。”
“我去了,对你不好。”
童怀恩知道了,她又是担心自己的出身会影响他的仕途。
“巧儿,英雄不问出处,你是我的夫人。”
“前朝也有教坊司女子入宫为妃,陛下不是那些掉书袋的老迂腐。”
“他用人不会在意你夫人是出身如何,只会在意你能不能给他办实事。”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自己对我会不利。”
香巧沉默片刻,抬眼已是泪水涟涟。
“我不是完全为了你,你忙着朝廷的事,不参与妇人之间的宴席。”
“你不知道她们的闲言碎语有多么难听,你不知道她们鄙夷的眼神有多么让人难受,你不知道她们的排挤有多可怕。”
“我试过了,试过融入官家夫人的生活。”
“我已经很努力、很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