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的手慢慢摸向腰间,眼里露出狠厉之色,他拔出腰间的匕首,抬起胳膊,正欲朝薛大夫的后背狠狠刺下去。
干娘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就看到这危险的一幕,她惊恐地大喊一声:“快闪开!”
薛大夫听到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声,下意识的转身。
然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憨厚的男人拿着匕首一脸狰狞地朝自己袭来。
“噗嗤”一声,匕首扎进了他的肩膀。
那男人正准备再次刺向他的时候,干娘一脚把他踹飞,然后一个膝盖狠狠压制住他
她双眼猩红,像是没意识一样,双拳不停地招呼身下的人。
薛大夫捂住受伤的肩膀,上前叫她:“三娘!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满眼都是刺眼的鲜血,听不见任何声音,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薛大夫用右手去拉她,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三娘!你怎么了?三娘!”
说着薛大夫便一只手抱住了她。
林牧和苏梦晚看到干娘冲出去,就想到了干爹的身份,恐怕有危险。
林牧让苏梦晚在家等着,他亲自带人向医馆赶去。
等他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干爹在安抚干娘,几个孩子惊魂未定地守着凶手。
地上躺着的凶手满脸是血,如烂泥一般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你们几个把人抬到衙门,找个大夫看看,别让人死了。”
“是!卑职领命!”
很快人就被带走了,几个孩子很有眼力地把地上的血迹给清理了。
林牧看到薛大夫肩头染红一片,他上前提醒,“干爹,先让苏和给您包扎一下伤口吧。”
苏和是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跟着薛大夫做药童有段时日了,抓药,简单的包扎都难不住他。
“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
“干娘她……?”
“她受了惊吓,一时刺激过度,我先把她安抚好,以免再像以前,精神失常。”
“好,您这边收拾好,今日就回家吧,晚晚在家担心你们。”
“好!”
林牧回去后,当晚就对犯人进行了审问。
阿伟一看事情败露,也不狡辩,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自己的杀人罪行。
据他坦白,他还杀了一个大夫,并把尸体扔进了河里。
第二日林牧就派人去他所说的河里打捞,果真捞出一具尸体。
林牧气得一拍惊堂木,“你失去孩子固然可怜,可是你竟然丧心病狂害了那么条无辜性命!
你可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那般毫无医德!
他们凭借自己的医术,不知道医治好了多少被病魔缠身之人。
而你所烧死的那位郎中,更是常常免费为穷苦之人问诊治病,从未收取过病人的一分一毫,但你却如此冷酷无情地将其杀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罪大恶极啊!
与那宋仁心相比起来,你比他更可恶!”
“不!他们是医者,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他为什么不救我儿子!否则我儿子不会死的!
我儿子死了,他们统统都该死!”
“你儿子死了,你杀害的也是别人的儿子!”
“相公!相公!”大堂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喊叫声。
“何人在外大声喧哗?带上来!”
衙役在人群中带上来一位头发凌乱,形容枯槁的妇人。
“来者何人?”
那妇人双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贴着地面,对着林牧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她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说道:“回大人,民妇李氏,是曾阿伟之妻。我相公是一时糊涂,请大人大发慈悲,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吧!”
“你来干什么?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走后你再找个好男人过吧!”
“不~!”李氏凄厉的哭喊道,“儿子已经离开了我,你也要抛下我吗?”
之前满眼戾气的男人,这会却脆弱不堪,哭得不能自已。
“我自知罪孽深重,已经无法回头了……”话未说完,只见他突然迈开脚步,猛地撞向了大堂的柱子。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众人来不及制止,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堂都为之震颤。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紧接着传来了李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满地鲜红的血迹和那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尸体,默默诉说着这场悲剧的终结。
围观的百姓目睹这一惨状,不知道该骂他死有余辜,还是同情他的遭遇。
只觉地满腔的郁闷无处发泄,压得人喘不上气。
医馆内,薛大夫给叶三娘扎了一针,她便沉沉地睡去。
他把人抱到马车,拦着她回到了县衙后院。
薛大夫一直守在她床边,等了半个时辰,她才幽幽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