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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野犬 刺青

想把我捏起来……”

少年漫不经心地蜷腹,上身向前倾压,凌冽好看的黑漆漆的眼眸凑近她,他瞧着她笑,

“你是女娲啊。”

“……”

别枝垂下了眼。

直到庚野靠回身前,忽然听见女孩轻而坚定的声音。

“不是。”

“?”庚野刚想笑她反射弧长。

就见别枝再次掀起眼帘。她细白的眼尾沁起余痕,长睫还沾着刚刚没流尽的泪。

像叫春雨濯洗过的琥珀色眸子,女孩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不要烂在泥里,庚野。”

像轻薄而锐利之极的刃,一瞬就划开了少年眼底的漆沉。

他转身,要下床。

只是在长腿踩实的一瞬,身侧女孩支起跪坐的腰,抬手揽住了他。

不等庚野僵住的身体反应,别枝就从他身侧环拥上来。

那是一个轻极了的,柔软拥抱。

“是你拉住我的,所以我知道,你不是你说的那样,”女孩的呼吸洒在他颈后,烫得Midnattssol刺青微灼,“庚野,答应我好不好。”

那一刻是鬼使神差。

庚野嗓音干涩,喉结沉滚,“答应什么。”

“答应我,你会和其他人一样,会好好学习,遵守纪律,考进一所大学里。要平平安安地长大,不再打架,不再这样满身的伤。答应我你将来要变成很好很好的人,走很长很长的路,看很多很多的风景……”

去做一切她可能没有时间和机会做的事。

像午夜里那颗太阳。

别枝的指尖轻轻按在他颈后的刺青上,她阖上眼,眼泪无声地从睫尖坠下,落到少年颈后,又滑进他领口。

“答应我……”

“不要烂在泥里,要到云端去。”

黄昏被夜色消磨。

收尽余晖的室内清冷,寂静漫长。

在最后一抹晚色落入地平线前,少年轻叹了声,长腿踩地,起身。颀长的影子拉直,他侧回身,面朝女孩折低了腰腹。

庚野撑在训练床边坐着的女孩面前,抬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痕。

“…好。”

他语气薄,轻慢,又重于千钧。

“答应你的,庚野说到做到。”

-

因为高烧不退,别枝请了一天半的病假后,终于在周三下午重返岗位。

她的烧还是没完全退,中午离开家前量过,仍有38.3℃的余温,但比起昨天屡破39℃的高烧已经算低了。大一新生辅导员的工作实在太多,别枝也只能强撑着来。

办公室里似乎少了一批老师。

毛黛宁也不在。

“别老师,身体好点了吗?”对桌的徐成磊关慰地问。

“低烧,没关系。”

别枝扶着办公椅坐下,顺口问了,“毛老师他们有什么活动?”

“哦,大二他们军训了,昨天开始的。”

“这样…”

别枝了然。

山海大学的军训为了和新生繁忙的入学教育周错开,统一安排在大二学年刚开始,毛黛宁今年带大二物理系的,这会应该正在操场上受苦受难。

望了眼窗外的烈阳,别枝在心里同情了一下此刻的毛毛和明年此刻的自己。

“别老师,听说你和你男朋友分手啦?”

办公室里,身后方向兀地响起个女声。

别枝停了停:“嗯。”

女孩背影如常,像是丝毫没被这话干扰到半点情绪,仍是低头处理着昨天病假遗留下来的工作。

办公室里其余人却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八卦。

“真的啊?我还以为他们瞎传的呢。”

“就前天中午,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堵在咱们理学院办公楼门外那个?”

“看着仪表堂堂的,可惜了。听说迎新那天还去给志愿者送过饭不是,学院里传了好几天呢。”

“别老师,为啥分手了啊?”

“……”

别枝从花名册里抬了抬眸,语气坦荡又淡然:“我丁克主义,他不同意。”

像一瓢凉水浇下去。

热闹的办公室里顿时消停了不少。

别枝不意外,她最清楚,像八卦这种心思,都是当事人越捂着,别人就越好奇。

一针见血,最利落也最叫他们觉得无趣。

顺便还能给不少人省省心思。

果然,除了个别老师遗憾地问了两句“怎么留个学都学国外喜欢丁克了呢”之外,再没人好奇她和她“前男友”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别枝在办公室处理了大半下午的积压工作,又去楼上跟着开了个辅导员会。

四点多的时候,会议结束,她从椅子里起身,不由地晃了下。

“别枝,没事吧?”旁边女老师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