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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兄 第 38 章

裴则发现了,她默默无声的挣扎,终究是有了回响。但裴则会是转机吗?她那样崇敬裴羁,他们兄妹那么亲近,便是发现了,又怎么肯帮她?方才不还指责是她勾引裴羁么。涩涩一笑,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裴则怕是指望不上,但愿叶儿此时,也发现了蹊跷。

半个时辰后。

急促的马蹄声冲开路上的行人,惊起一阵阵嚷骂叫喊,卢崇信飞奔而来。

他的人从昨天开始向西逐个坊探查,范围毕竟太大,并不曾有

任何发现,但就在刚刚,正在兴道坊附近搜寻的部下听见路人议论说,有家院子里一个年轻的白衣衣女子在打秋千,荡起来绝高,人又绝美,那模样那动静,简直是仙女下凡一般。部下不敢怠慢,立刻前来报告。卢崇信加上一鞭,向着路人说的地方奔去。

绝美,她一直都是绝美。白衣,她还在孝期。打秋千,从前在卢家时她也曾打过,她胆子大,别人只敢坐着她却是站着打,别人充其量能荡起一两尺高就不敢再高了,她却能荡到一人多高,衣袂翻飞,恍若神仙妃子。他从前还曾给她推过秋千,当时的情形还刻在心上,片刻也不能忘。

心里激荡着,以至于眼梢发热,呼吸急促。他找到她了,她一定在盼着他来吧,这世上只有她对他最好,也只有他对她最好,哪怕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一定要夺她回来。反正没有她,他要这条贱命还有什么用。

卢崇信在距离别院还有一条街的地方下马,隐蔽住身形,向身后的部下打了个手势。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摸过去了,卢崇信屏着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

许久,终于看见后墙上枝叶一晃,一个部下翻了进去,卢崇信不自觉地攥住了拳头,每一息都像一年那么长,盼不到尽头,甚至他都想不顾一切闯进去了,但那里面,多半是裴羁。裴羁不是好对付的,他得谨慎,树枝又是一晃,又一个进去了,卢崇信身体紧紧贴着墙,极力张望着,大门突然开了,一个部下飞快地跑过来:“里面没人!”卢崇信大吃一惊,飞跑冲进去,四处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苏樱呢?

裴府。

裴则执拗着不肯进门,又被裴羁推进去,他转身要走,裴则一把拉住:“为什么?”

裴羁回头,裴则满脸是泪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对阿娘?”

到这时候,还是不肯相信裴羁竟然跟苏樱有关系,不肯相信是裴羁关着苏樱,但事实摆在眼前,苏樱至今还背着逃犯的身份,如果真是她勾引裴羁,那么首要一点,难道不是先把这罪名撤掉?裴羁又不是做不到。况且,裴羁都亲口承认了。在绝望中跺着脚:“你让她走,让她走!”

苏樱走了,就当这件事从不曾发生过,她也可以装聋作哑。

裴羁转身离开:“我说过,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裴则哭着喊了声:“你就不怕我告诉母亲?”

他步子一顿,淡淡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房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关上,裴则痛哭着,他根本不在乎,他已经鬼迷心窍了,她该怎么办?

裴羁走出内院,拍马出门。

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卢崇信去了别院,”张用赶上来,“现在还在里面到处翻找。”

小小一个卢崇信,也敢觊觎她。裴羁道:“把他的身份透露给卢元礼。”

从属于太和帝的内卫屡次刺探王钦的机密,是王钦颇为忌惮的一支力量,但这些人身份隐秘,即便耳目众多如王钦,也不能够全部掌握,因此一直将内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卢元礼正在千方百计走王钦的门路想要东山再起,他会善加利用卢崇信这个见面礼的。还有裴则。他想过卢氏兄弟或者叶儿追查到别院,但从没想到会是裴则。“查清楚小娘子是怎么找到别院的。”即便今天他是临时起意过去,事先没有安排布置,但他的防卫素来严谨,以裴则的能力不足以瞒过他的眼睛,多半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暮春的暖风轻轻吹拂,裴羁催马向前。昨日他曾想过带她去魏州,现在看来不行了。他需要让所有的一切,立刻回到正轨。半个时辰后。

侍婢在外面鸦雀无声地收拾着东西,苏樱独自站在窗前向外看着。

裴羁果然给她换了住处,从别院到这里,路上走了大半个时辰,到后来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少,所以她推测,这里应当是比较偏僻的坊市。院子也比别院小了许多,虽然不曾看得全貌,但一路走来只有两进房屋,天井本来就小,又种着两株高大的合欢,树荫将整个内院牢遮蔽,想来从外面看过来,只能看见树荫,再休想看见内里的情形了吧。

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找到新住处,裴羁必是一早就打算好了的,所谓狡兔三窟。

合欢树下身影一晃,裴羁来了,目光越过绿树浓荫,隔着窗纱与她相对。

苏樱顿了顿。经过方才裴则那场事,此时再相见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他不疾不徐走过天井,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