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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兄 第 36 章

一般柔润的红色,这等无耻,这等放浪一一这等诱惑的,苏樱。

“好哥哥,”苏樱伸手,轻轻扯一点他的袖子,“我再也不敢了,不生气了。”

抬眼,看见他通红的耳尖,一半是她的口脂,一半是他自己。原来老练如裴羁,也会羞臊?诧异到想笑,可这时候决不能笑的,手顺着袖口摸上去,握他的手腕,又用指尖轻轻挠着:“走吧,我们吃饭去。”裴羁沉默着,被她拉着往外走。耳尖上残留着她一吻的余味,温热,濡湿,仿佛与脖子上她牙齿咬出的伤疤连上了,火辣辣的一线,次第燃烧过去。余光看见她带着笑意飞扬的眼梢,让他突然意识到,她一再试探,反复玩火,无非都是要弄清楚他对她到底有多少迷恋,等她弄清楚了,就可以对他肆意践踏,利用。

而他,却一再如她所愿,任由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样的裴羁,连自己都觉不齿。

冷冷甩开,她吃了一惊,追在身后一声声唤着阿兄:“你去哪里?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

裴羁越走越快,成年男子步履矫健,迅速与她拉开距离。他几乎要如她所愿了,这个危险的,毒刺一般的女人,稍不留神,就会狠狠扎在心上,怎么都拔不出来。侍从牵过马,裴羁一跃而上,鬼使神差的,忽地又道:“让厨房做些桑叶饮。

一言既出,自己也觉得懊恼,她追在后面又被侍从拦住,大门无声无息开了,裴羁加上一鞭,冲出门外。她想绝食,那就绝食好了,他绝不会再为这种事过来。

大门在眼前迅速关闭,苏樱站了一会儿,转身往自己院里走去。

这样也好,带着怒恼离开的裴羁,应该没机会发现他耳朵上,还沾着她的口脂。

她原本也没想到竟有这么顺利,但今天的一切,格外的如她所愿。

带着她的口脂,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裴羁,真让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笑呢。

食案上摆得满当当的,厨房重又做了朝食送来,苏樱拣了碗燕窝,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她今天动手动脚,百般撩拨,裴羁反而一次也不曾碰她。他仿佛好色,又仿佛不好

色,她得摸清他的想法,再不让自己陷入那夜的狼狈局面。

大道上。

风从两耳吹过,胡服竖起的衣领摩擦着头发,发出一阵阵嗡鸣的响声。但或许,不是胡服,不是头发,是他臆想之中的声响吧。裴羁控着缰绳慢慢走着,心跳一点点平复,耳朵上火辣辣地依旧发着热,想摸,又忍住了没摸。他几乎,要让她牵着鼻子走了。她对他的影响,远比他预料的大得多。这样不行。

加上一鞭,马儿撒开四蹄飞跑起来,裴羁抬头望着远处。这几天不要再见她,他需要静一静,稳一稳心志,尽快了结此事。照夜白快快走过,远处人影一晃,卢崇信从隐蔽处露出身形。

昨日卢元礼的人手尽数折损在裴羁手下,不得已只能找他来接替盯梢,从昨夜开始他便埋伏在附近,虽然裴羁诸多防备没能够探到准确位置,但去的是西边确定无疑,掐算着张用来的时辰和裴羁去而复返的时辰,如果苏樱在裴羁手里,那么距离裴府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的路程把手头能用的人全都派出去,方圆一个时辰能到的地方全部细细搜上几遍,不信找不到她。

卢元礼拄着杖走过来:“找到了吗?”

“没有。”卢崇信没说实话,“裴羁警惕得很,刚跟上又被甩掉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苏樱交给卢元礼,找卢元礼合作无非是利用他的人力,眼下他已经没什么用了,他会自己找到她。“废物!”卢元礼冷哼一声,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此时又没有别的办法,忽地一笑,“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裴则绑了,裴羁肯定拿苏樱来换。”卢崇信顿了顿:“裴羁派了人暗中跟着裴则,应穆也派了人,抓不了。”

他不是不曾想过这主意,只不过调动内卫哨探后,发现裴羁和应穆竟都派人暗中跟着裴则,防卫外松内紧,绝无可能让他得手,上次给裴则传消息时他本想露面,好好诱导一番,但那样的情形下也只能放弃,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孩童前去传话。“你这疯子!”卢元礼诧异到了极点,提起裴则只是想要捉弄他,可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早就动过这个念头,“裴则是什么人,你敢动她?你想作死就自己去,少拖累我!”裴则是什么人?随她什么人,都不及她一根头发丝儿要紧。卢崇信沉默着,想起近来哨探到的情形,心里有些疑惑。裴羁和应穆都派人暗中保护裴则,这倒没什么,毕竟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未婚夫婿,但应穆的人鬼鬼崇崇的,仿佛是刻意躲着裴羁的人,又是因为什么缘故?裴府。

裴羁下马进门,院里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丫鬟仆妇忙着打扫擦洗,各处张挂彩绸,又有几个男仆踩着梯子,合力往正堂挂一盖连三聚五的琉璃珠子大灯,裴道纯负手在边上看着,瞧见他时笑道:“日子定下来了,下个月初六。”裴羁很快反应过来,是裴则的婚期,只剩下十几天功夫,裴则便要出嫁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觉得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