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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 药膳

我家大人平时下朝之后,通常会到书房里去,或画画或读书,今日回来却直接进了内室。”

“我估摸着爷的身子还是有些不爽利,爷不喜欢在外人面前示弱,我这做下属的不好进他的内室,徐姑娘既然来了,还请徐姑娘帮忙进去看望一二。”

徐意一来正在想院子里的两棵树,二来也挂心陆纨的病情,竟没注意她已被魏管家分到了“内人”的范畴里头。

她向魏管家问道:“今早上朝时,沛霖怎么样?昨日回来还有没有不舒服呢?”

魏管家听到“沛霖”二字就不露声色地弯了眼睛,嘴上却讷讷道:“姑娘别见怪,我昨日被爷派到了外头,今日午时方回,眼下还没跟爷打过照面呢,要不姑娘亲自问爷罢。”

他这样一说,徐意立即觉出古怪。

她知道魏管家对陆纨和陆承有多关心,即便是有事外出,怎可能回来以后听说陆纨病了,还连个照面都不跟他打。

怀疑的念头生起,却没有立即戳破,徐意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提着罐子走进了陆纨的内室。

穿过黄花梨花鸟十二扇围屏,徐意踏入到陆纨的寝室中。

陆纨的寝室布置得很简单,一看就是没有女人参与过的痕迹,不过放了几张屏风,几个椅凳,连团枕都没有一个,整体瞧着朴素又典雅。

她看见陆纨半卧在塌上,他的身上盖着一床竹青色的团丝锦被,他微阖着眼,眉心轻轻拧成一线,正由长天在旁为他按摩头顶。

听到有脚步声,陆纨方才睁开眼,见是徐意,他的眸光陡然顿住了。

一天没见,徐意没想到陆纨的神色还是这么苍白。她走到床边,先将手中罐子放到一旁,轻声地问:“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头疼么?”

长天正要答话,陆纨却先一步淡声作答:“无事。”

“昨夜睡得晚。今日为了上朝,起了个大早,一夜没有休息好罢了。”陆纨平静地说。

语毕,他朝长天瞥去一眼,长天犹豫片刻后抽回手,没再替陆纨按摩,而是退到了边上去,好方便他们说话。

徐意担忧的目光始终盘旋在陆纨的脸庞附近,她问:“沛霖昨天回府之后,有请大夫再瞧瞧么?”

“请了。”陆纨说,不待她继续问,他主动道,“也吃了药。”

言罢,陆纨侧首,他望着她的眼眸说:“阿意这样事无巨细,像极了我府上的管家婆。”

他向来不是促狭的性子,徐意被他陡然一玩笑,不由微微红了脸,她抬首嗔了他眼。

陆纨笑了笑,就连长天也在此氛围中感到一阵轻快。

笑过之后,以免徐意持续尴尬,陆纨道:“阿意手中方才提的那一罐子是什么东西?”

“昨天答应给沛霖做的药膳。”徐意道。

她预备起身拿,长天已极有眼色地将罐子打开,然后将里头的内容盛出一小碗来,递到床边的小杌子上。

徐意道:“里头放了桂皮、茯苓、山楂,这些都是养胃的食材,我再另外加了点儿猪骨增香。沛霖要不要趁热喝?”

陆纨说好。

长天上前扶着陆纨坐直身子,预备递给他筷子时,长天瞟了眼跟前的徐姑娘,忽然间像开了天灵窍似的,福至心灵。他笑说:“爷方才不是说手上没力气么?当心泼了碗,还是小的服侍您。”

陆纨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面前的徐意,他没拆穿长天的讨巧之言,只是对他投去淡淡的、暗含警告的一瞥。

徐意倒是不疑有他,毕竟陆纨看起来是真的有点子虚弱。

长天于是开始亲自喂陆纨用汤,用到一半,他又果不其然地拍起大腿,懊恼道:“爷,魏管事那里有件顶要紧的事情让小的去做,小的真该死,竟现在才想起来!”

说着,长天扭过脸,忝颜对徐意道:“徐姑娘,魏管事那边十万火急,小的怕耽误了他老人家的事情,这剩的半碗姑娘能帮着伺候爷喝下么?”

徐意纵使再傻也能听出来,长天这是故意设圈引她入套呢。

她似笑非笑地乜着他,陆纨则掀起眼皮,命令道:“碗撂下,你出去。”

长天忙道“诶”。

他迅速退下,并体贴地为二人关上房门。

陆纨则自己拿起了碗,他说:“让阿意看笑话了。”

想到昨天长天的一番肺腑之言,又瞥眼陆纨犹自苍白的面色,徐意只是叹声气说:“罢了,他也是太心疼你。”

言罢,徐意竟从陆纨手中接过碗勺,她笑着打趣儿道:“既如此,就由我来喂沛霖罢。”

她竟然真的要喂他。

陆纨先是微怔,他清淡的目光继而变得炙热起来,徐意手中的勺子已经凑到了陆纨嘴边,她道:“乖,沛霖张张嘴。”

徐意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对他说道。

两人之间,从前都是陆纨以上位者或长者的姿态出现,如今他半倚在塌上,却被阿意当做个孩子般喂汤,且她好像是故意的,边喂边偷着笑,比那因成功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