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绮雪渐渐适应了宫中的生活,他尚未见到徐太妃,倒是整个翠微宫已经传遍了他们这里来了个绝色的新人。
但绮雪敏锐地察觉到不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善意的,甚至有些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念,故意针对和折磨绮雪。
往庭院里泼秽物、撞洒绮雪的饭、联合同伴排挤绮雪等等,绮雪因为初来乍到,为了观察情况,暂时没有发作,但这几个人似乎是彻底把他当成了软柿子,居然越发肆无忌惮了。
这天下午,绮雪回到自己的屋子,发现门锁被撬开了,一推开门,一股酸臭味就扑面而来,只见地面和墙面泼满了泔水,还有几条蛇盘踞在床上睡觉。
“……”
蛇都是温顺无毒的锦蛇,绮雪没管它们,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玉牌,叫出了佛陀鬼。
这是绮雪第一次叫出佛陀鬼,这头食人妖魔的体型非常庞大,接近一丈,硬厚的皮肤如血赤红,面目狰狞凶恶,满口都是锯齿状的尖牙,粗长的獠牙能轻易洞穿人体。
但经过玄阳的管教,佛陀鬼根本不敢在绮雪面前放肆,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深深地埋下去,一副老实得不能更老实的样子,等待着绮雪的吩咐。
绮雪说:“我要你晚上替我教训几个人,你可以吓唬他们,但不能咬他们,更不能要了他们的命。”
“至于是哪几个人,一会我会拿着玉牌找他们,你记住他们的气味,晚上我放你出去。”
佛陀鬼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回到了玉牌中。
绮雪打开屋门,直奔那几人而去,他们都是负责打扫一座小宫殿的,平时都是聚在一起,刚好不用绮雪挨个去找了。
绮雪走进小宫殿,一眼就看到那四个人正在说话,看到绮雪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他还真来了!”
“你们知道我会来?”绮雪停下脚步,平静地问道,“所以我的屋子果然是你们搞的鬼。”
“说什么呢,你的屋子怎么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四人为了不落人口实,对此矢口否认,但满脸都是讥讽轻蔑的笑容,似乎已经断定绮雪拿他们没有办法。
绮雪也不说话,静静地盯着他们看,渐渐地,几个内侍收了声,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语气不善地问:“你看什么?”
绮雪露出温柔的笑:“你们没进去就好,我的房间进不得,晚上会做噩梦的。”
几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你癔症了吧?”
绮雪的恫吓听起来就像是吓唬小孩子,没有半分威慑力,不过绮雪也懒得和他们作口舌之争,他本来也只是为了让佛陀鬼记住几人的味道,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他转身就走了。
深夜。
绮雪今晚随便找了个空房间静静等候着,时辰一到,他变成兔团,叼着玉牌出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放出了佛陀鬼。
不久之后,那几人的房间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他们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不停地大叫着:“妖魔,有食人妖魔啊!!”
他们逃出去之后,兔团迅速收回佛陀鬼,溜回到空房间,几乎整座翠微宫的人都被四人的大叫惊动了,慌张地披上衣裳走出房间:“妖魔?妖魔在哪儿?”
崔掌案也被惊动了,连忙派人请来了朱厌卫,可朱厌卫搜索了整座翠微宫也不见半个妖魔的影子。
至于妖气,四人的房间里确实是有,但整座皇宫里大妖无数,一直都弥漫着浓重的妖气,根本无从分辨佛陀鬼的气味。
朱厌卫没找到妖魔的踪迹,怀疑地看着四人:“你们是不是把噩梦当成真的了?”
“不是!我们几个人怎么会做同一个噩梦呢,是真的有妖魔啊!”
“可你们身上连一道伤口都没有,如果真的有食人妖魔,你们岂能全身而退?为何现在又找不到它的踪迹?”
四人支支吾吾,他们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突然就找不到妖魔了。
最后朱厌卫将他们训斥了一顿,崔掌案赔着笑将他们送走了,扭脸就疾声厉色地大骂四人:“一群蠢东西,扣你们两个月的份例长长记性,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给我惹事!”
四人面如菜色地回了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难道真是咱们在做梦?”
“不可能。”另一个人断然否认,“那妖魔呼出的气都喷到我身上了,我清清楚楚感觉到了,真得不能再真,怎么可能是梦?”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万一呢……你们还记不记得桑雪说的?他说进他屋子的人晚上都会……”
几人心里一惊,也想起了绮雪白天说的话,难道还真是他在装神弄鬼?
他们之中为首的那个心里一发狠,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是不是他去问问就知道了,走,找他去。”
“我们、我们还要出去?”
其实他们之中最胆小的已经怕了,不想三更半夜还要去找绮雪的麻烦,生怕撞见佛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