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志已经开始动作,无视了桌上的水杯, 径直从桌面上翻过。
坐在正中心的穿睡衣的人直对着突破窗户的尖刺,旁边还在纠结书面语的一个报告小助手蔡也在危险区域内。
隔着一段距离翻滚过来, 杨志直接一手压下蔡袅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伸出,想要再按下另一个人的头。
时间太短距离太远,他的手从半空伸过, 最终贴着人的耳侧划过。
瞳孔骤然紧缩, 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他眼睁睁看着锐利尖刺刺向人的头。
“噗嗤——”
有什么穿刺进坚硬物体的声音响起,房间里的人身体跟着一颤, 分不清液体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雨声还是血液洒下的声音。
——是雨声。
杨志离得最近,就这么看着视线一白, 再看到人的时候,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窗户突然被打破,和雨一起飘进来的还有风,周然顶头上的毛巾被吹得落下, 他弯腰去捡自己毛巾了。
穿刺的声音是铁先生发出来的。杨志去救人, 他负责在第一时间处理尖刺, 刀刃刺进尖刺里, 让其强行弯折,改变了方向。
及时止住继续在半空中继续下落的毛巾, 再起来的时候, 悬在头顶上方的尖刺刚好移开, 周某然再抬头的时候无事发生, 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起来了。
重新把毛巾搭头上,注意到桌上的离得怪近的人影,他转过头,向着一边看过去。
杨队半卧在桌上,一只手还死死按在菜鸟头上,其他人眼睛奇异地闭上。
隔着毛巾揉了两下头发,他问:“这是在做什么?”
“……”
房间里有些许的安静。
最后是一直被按头压在桌上,一张脸怼着手机的蔡袅发出了声音:“那个……能先让我起来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他的脸遭受到了重击,事情来得太快甚至不知道是谁按住了自己头。
杨志松手了,站在窗边的铁先生也拔出了陷在尖刺内部的刀。刀收起的时候,尖刺也断成两半,落在地上。
房间里的事情解决了,外面的动静还在继续。
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荆棘在移动,路边的路灯已经被压垮,昏黄灯光忽闪着,最后熄灭,地面和其他建筑的墙面被轻易刺穿,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
看似坚固的建筑像豆腐一样轻易被破坏,原本在墙边的几个年轻人腿脚终于听使唤了一回,快速向着远离墙面的一侧移动。
视线落在整齐地断在地上的尖刺上,又看向依旧沉默寡言的铁先生,他们眼睛略微睁大,不自觉地往人这边靠了些。
终于重见天日,暂时没管还有点痛的脸,蔡袅带着自己手机和旁边小伙伴火速远离了窗口,隔着一段距离往外看。
老板和屠户也在看,两个人站一起,表情十分异样,嘴唇哆嗦着,说:“这东西……开始躁动了。”
镇长之前说过,荆棘沾血会躁动。
除了今天上午在农场看到的猪和已经死掉的老鼠,他们在镇上没有看到有其他动物活动的痕迹。
现在还在外面活动的只有镇长。
坏事了。
思考也不不过一瞬间,从桌上下来,杨志迅速进行安排。
在场的监察处的人都外出去找镇长,考虑到安全问题,铁先生留下,保护宾馆的几个人。
他看向在一边站着的屠户,说:“镇长的具体位置只有你知道,麻烦带路了。”
屠户看了眼外面的扭曲的荆棘枝条,气弱了下来,说:“我给你们说他在的地方吧,你们不是记得地图吗……”
他人长得很壮实的一个,胆子却意外的小。杨志没应下,说:“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屠户没拒绝的机会了。
周然也没有。他一个后勤部的人,约等于没有战力,但需要到现场进行记录,理所当然地被划到了外出的人里。
下午的带薪睡觉指定是没了。看了眼外面的大雨,再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刚换上的睡衣,他沉默了一下。
好心的宾馆老板给他们配备了一件雨衣。
人命关天,来不及换衣服,他就这么睡衣外套雨衣,揣上相机出发了。
外面的情况比从里面往外看的那样还要糟糕。
从窗户只能看到街道上的荆棘,出来后可以看到视线范围内的所有荆棘都在涌动,铺天盖地。
荆棘一动,镇长和屠户之前辛苦清出的路又没了,清理出可以让车辆通过的路太费时间,几个人没开车,直接步行。
杨志在前面开路,剩下司机和蔡袅一左一右保护后勤部的战力渣和屠户。
天色暗,路灯基本报废,几个人靠着手电前进,沿着街道一路往前。
踏着一地被砍下的荆棘往前,在杨志的刀都快磨损出缺口前,一直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