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早啊?”
她正犹豫想问,她的小床需不需要为原惟的早起负责任。
原惟目光朝外一抬,示意罪魁祸首,“早上被蝉声吵醒了,也睡够了。”
傅润宜也觉得这蝉有点吵。
往年大概进六月才会有蝉,今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得这么早。
“那你昨晚睡得好吗?”傅润宜问。
桌子是窄的,目光交汇到一处是很快的,原惟的回答却是滞后的。
他看着傅润宜,微颔首说:“很好。”
傅润宜觉得这个“很好”里面应该也有一些情感分,她好像知道那是什么情感分,又不太清楚,只稍一想想,身体里有一种复苏的热,突突冲上面颊,内外都有被烫灼的感觉。
她把头低下来,用吃早餐来转移注意力,进食得过分投入。
然后,理所当然地呛食。
“慢点儿,这么饿?”
原惟递水杯给她,看着傅润宜喝水,他也拿起自己豆浆,衔着吸管慢慢喝,红枣味的豆浆里细细品有股发苦的甜,但是比起纯苦的东西要好喝得多。
原惟喊了她一声:“傅润宜。”等她看来时,慢悠悠地问道,“你喜欢一个人,连对方的喜好都不打听一下的吗?就关起门来,自己一个人喜欢?”
好像有点被说中了。
但又不太对,原惟似乎觉得她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很轻率,傅润宜要为自己辩解。
“我不知道去哪里打听……”但是她听到的关于原惟的所有事,她都认真记下来了。
“别人是怎么打听你的?”
她问原惟,像一个询问优等生做题方式的差生,笨而自知,也求知若渴。
原惟被她这么看着,过了一会儿,淡淡说:“打听了也没什么用。”
“哦。”
傅润宜声音低低的,接着把最后一口小春卷塞进嘴巴里,抿起嘴,鼓起一侧腮,以很低的频次嚼咀。
她心事很重的样子被原惟看在眼里。
这顿早餐的尾声,傅润宜几乎都用来思考。
她想,她对原惟的了解的确很少。
高中时,她和原惟的社交圈里几乎没有重叠的部分,那些不知道经过多少人口耳相传最后被傅润宜听到的关于原惟的消息,连真假,对傅润宜来说,都难以证实。
没有了解原惟的渠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确如原惟所说,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她其实明白,自己的性格不是很讨喜,连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也不是很拿得出手。
人一旦对自己有了自知之明,可能就会连做梦都中规中矩,对于本来就得不到的东西,也很难产生占有欲。
傅润宜想起来毕业第一年发生的事。
那时候她还在庞茹那儿做模特,她不是很想赚钱,但是庞茹事业正红火又缺人手,用得上她,她不好意思说离职的事,基本安排什么就做什么。
好像也差不多是五月,傅润宜记得那是一个特别好的日子。原惟的堂哥婚礼发错了通稿,应该只有很少人看过那则很快被撤销的新闻。
很不巧,傅润宜就是其中之一。
新闻上说原景山的孙子原惟今日在意大利某百年庄园举行盛大婚礼,据说新娘毕业于国外哪所名校,家世背景如何煊赫,通稿里附带的一张照片是迎宾现场穿着深灰西装、别着胸花的原惟。
照片里的原惟,无论是衣着和发型都是精心打理过的样子,微微带笑,只一个不经意的抓拍侧面,就已十分光耀夺目。
当时傅润宜跟着庞茹的团队在外地拍摄。五月份的南部烈日高照已经热得人快要中暑,傅润宜喝了一支藿香正气水,坐在房车旁的小棚下面休息,认认真真看完了这条被推送上来的新闻。
然后,关了手机放在一边。
中暑初兆没那么快缓解,傅润宜还是病恹恹的,喉咙里发苦,不想说话,就看看树,看看云,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什么也不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和璧隋珠,非我所有,不能称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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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咽下食物,傅润宜好像也饱了。
她望向原惟问:“你是不是当过伴郎?”
原惟说:“嗯,当过,我堂哥和曾凯结婚我都当过伴郎,怎么了?”
“曾凯结婚了?”
原惟好像也吃好了,靠在椅子上,要笑不笑地打量着傅润宜脸上惊讶不已的反应。
“结了,看来你是真的不怎么关注崇北的事。”
曾凯的妻子是家中独女,又排行最小,虽没有正式在娱乐圈出道,但据曾凯说,娱乐圈的事她没少管,婚前家里就替她一直收拾烂摊子、劝她低调,现在这事儿已经转到了曾凯头上。
婚礼是要致敬海盗爷的,形式是要参考电影节的,纸醉金迷不够,还要人山人海,广洒三个月江湖请贴,遍邀十八路牛鬼蛇神。
凡是带了录像设备的,管你是开在哪个地下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