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地在思考,“那是开车去好,还是走路去好?”
顾不得还有几阶楼梯没走完,傅润宜立时回头接话道:“我不是说了停车……”
话出口半截,她也看到了原惟并非焦灼选择的神情,这才恍然大悟,原惟是故意的。
傅润宜又将头扭回去,看着灰扑扑的台阶,踩下去,低声说:“都可以,听你的。”
“傅润宜,你这么容易放弃吗?说了走路去的那么多好处,不再争取一下?”
傅润宜想了想,摇头说:“不了吧。”随后沉默了几秒,出了楼栋,日光扑面,她就站在原惟面前等他做决定。
原惟看着傅润宜脸上温淡的表情,一时惊讶,有人能将放弃做得如此干脆,不掺一丝不甘心。
“原惟。”两人干站在楼前,傅润宜喊他,用手指扯了扯原惟腰间的衣料,“我们怎么过去?”
“走路吧,往哪儿走?”
她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原惟刚刚的逗弄,只听结果如意,便立刻由面颊到眼底绽放出浅浅笑意,食指一抬,连指路也雀跃。
“这边。”
原惟顺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原惟问道:“傅润宜,你对谁都这么好脾气吗?”
“没有啊。”
傅润宜摇头说。
原惟侧过脸看她。
似乎是紧张,她手指上下划着粗糙的相机带子,用一种不是很乐意自曝其短又不得不诚实以对的语气,有些苦恼地说:“我脾气其实不是很好,我经常一生气就不理人,说话语气也很重。”
“是吗,你还会一生气就不理人?”原惟对此好奇,“那改天也让我见识见识。”
梧桐洒下阴凉,步砖道的花纹已经被行人踩得模糊,傅润宜走在原惟身边,迈着比以往大一些、快一些的步子,指腹也同样急快地摩挲着相机背带的纹理。她扭过头,却没有抬眼看原惟,用并不高的音量说着:“就算真的生气,可能也……舍不得不理你。”
说完,她就转回去,抿住唇角,努力扮演着像什么都没说那样,只专心走路。
迎面风吹起女生脸颊边细软的发丝,树荫间有许多不规则的光斑,碎碎筛下,傅润宜走于其间,似小精灵蹁跹踏步,飞落一身金粉。
原惟默然注视着傅润宜。
过了一会儿,忽然想,或许这就是傅润宜,总是用一种放弃赢的坦荡,让对方后知后觉自己才是愿意输的那个。
店铺主营各类鲜切花,售卖花盆花瓶可能只是配套业务,摆花盆的货架在角落,价钱十分便宜。
傅润宜不好意思只单买一个花盆,便又拿了两个尺寸不大的玻璃花瓶和一束白桔梗搭蓝色绣球,店员选了轻薄的雪梨纸帮她打包。
东西还没从打包台递出来,傅润宜便握着相机,对原惟说:“待会儿先你来拎着可以吗?”
原惟说好。
傅润宜调好光圈,举起相机对他说:“我要拍你了。”
“这么隆重通知,我是要配合着做出什么反应吗?”
傅润宜被原惟问得稍有些窘迫面热,无言片刻,镜头倒是已经捕捉到即时的画面,原惟随意站在花店内的样子很好看,但傅润宜有些贪心,脸从镜头后面移开一点,试着对原惟说:“你笑一下,可以吗?”
原惟问:“对你笑?”
傅润宜本来打算说,对哪里笑都可以,不知怎么开口就忽然说了,“可以吗?”
原惟便真的对着她笑了一下。
傅润宜也迅速按了快门,拍下这一幕。
她低着头,回看照片里的细节,除了花架还有一盏黄铜色的复古吊灯入镜,没有拍到其他店员和顾客。
原惟站得不是很正,姿态放松又随意,深色潮牌T图案简约又很有个性,他微微勾着嘴角,眼里仍有些随性流出的桀骜,一下傅润宜让想到高中时期篮球赛场上的原惟。
原惟礼貌道谢,从店员手里接过装花盆和花瓶的pvc拎袋,和一束处理了部分枝叶简单包装的花束,而身边傅润宜的关注力还全在相机的显示屏上,弯着一截洁白的后颈,聚精会神,手指不时点动,切换着,放大着,在看原惟那几张笑与不笑的照片。
“走了,傅润宜。”原惟喊了她一声。
“哦,好的!”
原惟先走到门边,侧身,用手肘推开玻璃门,傅润宜抓紧步子跟着他一块出来。
外头的日光更亮一些,淡淡的暖橘调,又是一个傍晚,原惟看了傅润宜一眼,故意问她,刚刚捧相机看了那么半天研究出什么了吗。
傅润宜还真说出一点自己的观察所得来,“你不笑的时候画面比较有质感,笑的时候更好看。”
听后觉得好笑,原惟浅浅地翘了一下嘴角。
傅润宜却当这是原惟的演示互动,立马捧场:“嗯!好看!”
于是原惟脸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扩大,更觉得好笑了,等笑够了,原惟盯了傅润宜一会儿,颇感慨地说:“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