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 久久无人言。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之语的千代,只是安静的喝着她的茶。
仿佛室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而不是面前还坐着四名忍者。她喝茶的动作是那么的惬意, 坐姿和神态也是那般的自然, 就像是在享受只有一个人的午日。
“你可真是……敢说啊。”斑满脸阴沉的道,“你是说,城里的混乱是你导致的?那你知道应该会死多少人吧!”
“嗯?”千代看向了斑,又看向了泉奈、田岛和灿。她道,“恕我直言,你说这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和家人们通个气。他们的表情就像在说——你在说什么疯话。显然,如果你是想搞声势压人那套的话, 至少要他人配合一下吧。”
斑, 斑动了动嘴唇,无比郁闷的重重拍了一下膝盖, 咬牙道:“可恶。”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不会聊天的吗?!
这样不是连个台阶都下不了么?而且这种尴尬的局面还是自己家人导致的!
泉奈看了眼父亲若有所思的面色,心里叹了口气, 说道:“姬君, 我想您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您是说——流言是您散播的?关于商队有用忍者尸骨制药的流言……”
“事先说明一下。”千代道,“在散发流言之前, 我并不知道那份所谓的禁忌。我之所以散播这层流言, 只是觉得它足够猎奇,足够引起民众内心的恐惧和愤懑罢了。是发现城主那边的反应过于激烈后,才知道原来真的有用忍者尸骨制药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眼带讥讽的道:“我以为挫骨扬灰是对一个人死后最大的惩罚,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想出用人类尸骨制药, 甚至还会以为食用同类的血肉能从中汲取力量, 自甘堕落与野兽无异的行为, 而领头的竟然还是自比高人一等的贵族。”
她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满溢出来,是对这种行径发自内心的作呕。“该是多么自卑自贱的人,才会冒出如此荒谬的念头。”
泉奈眨了眨眼,轻笑道:“姬君说的是。”自卑自贱……而这个词汇用来形容推崇这种行为的贵族,再讽刺不过。
千代将泉奈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做出判断:忍者对贵族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恭敬。
若是如此的话,对她来说反倒是一件大好事。如果忍者也简单屈服于世俗,和普通人一样认为贵族是天生高人一等的神圣存在,即便被肆意折辱也不敢起反抗之心的话,对她而言才是一个坏消息。
“我说你们两个……”斑对二人竟然相谈甚欢这一点感到很不自在,他指着泉奈说,“泉奈你是不是忘记了,她刚才说了很可怕的话吧。”
竟然利用流言,就搞乱了一座城,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吧,就算是贵族……
啊,是贵族啊,那就没什么了。
斑成功说服了自己。毕竟在他印象里,贵族们都是阴阳怪气互斗得十分激烈的群体,不然也就不会雇佣忍者打仗了。
忍者为了任务和家族的利益能够不择手段,贵族为了自身的地位和利益只会更加的残酷。
斑泄气了,说道:“既然你不知道禁忌,为什么还要散播流言,你就那么肯定城里会乱起来吗?听起来确实是离奇没错,但对于平民来说,他们也无力反抗,顶多就是担惊受怕不敢出门罢了。”
千代:“城里有个很有意思的书店,他们雇了说书人讲述为恶四方的地主被忍无可忍的平民联合起来推翻的故事。是从这里得到的启发哦。”她道,“先是散播让平民恐慌的流言,下一步就是将商队连人带货的毁灭干净,这时候,听过这类故事的平民们是不是就会想——有一名从故事走出来的勇士,在为平民伸张正义。”
斑皱眉:“大概意思是听懂了,然后呢?顶多就是让他们高兴一阵子罢了,城主肯定不会乐意他们这样高兴,毕竟商队背后站着大名,会发兵镇压的吧。”
就算对忍者来说,贵族们的武装力量不堪一击,但对于平民而言,那已经是不可战胜的高峰。
田岛:“问题的关键在于,在姬君的计划中,商队的药材也被烧毁了。”他冷声说,“比起这种故事走进现实的行为,药材被烧毁才是重点,城主会很担心无法给大名和忍者交代,而自乱阵脚,全部心神都会放在怎么妥善的处理后续,让两方不要发难的要事上面。但是这时候……就有了可趁之机。”
田岛看向了千代,道:“姬君认为,在这个城主自顾不暇的时机里,只要煽动一下平民反抗城主,就能够将这座城纳入麾下,对么?”
千代微微眯起眼睛,含着笑意的说:“是哦~浑水摸鱼,也是祖先流传下来的经验之谈吧。越混乱,对我越有利。对忍者来说,普通人的力量不堪一击,而对普通人来说,上千名不甘压迫的平民们,只要有一个同为平民的带头人站出来说会为他们伸张正义,而成功之后大家就能够获得荣华富贵,不用再忍受贵族们的压迫,就凭城主府那点武装力量,怎么能抵抗得了汹涌的民意……平民们比谁都渴望成功,毕竟如果失败的话就无路可退,但如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