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秒的功夫他就打开扣子把装在包里的水壶递了过去,但刚递过去他就后悔了,要知道他是有点儿洁癖的,放在平时无论如何他也绝对不会跟人用同一个水壶,更别提对方还是一位异性了。
因为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有些逾矩。
可是水壶已经递出去了,总不可能收回来。
但好在下一秒,梁清清主动摇头拒绝了他,“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闻言,范彦行重重松了口气,重新把水壶装进了包里,可再次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狐疑的漂亮眸子,意识到大事不妙,他刚要张嘴解释,就被人打断了话头。
“我突然又想喝了,你把水壶给我。”她还没嫌弃他呢,他居然先嫌弃起她来了?既然嫌弃,那把水壶递过来是干什么?自己打自己脸?还是想羞辱她?
白皙的手掌伸到面前,经脉分明,骨节修长,是一双极其好看的手。
他怎么忘了,梁清清这人就喜欢跟他唱反调?
“里面没水了。”憋了半天,范彦行只憋出了这一句。
“呵呵,呵呵。”梁清清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就算再难受,但是只要看见范彦行吃瘪,她就高兴,心里舒坦了,那身体自然就跟着舒坦了。
两人之间陷入难以言说的沉默和尴尬,范彦行手掌停在斜挎包的扣子上,好半响都没能将其打开,犹豫片刻后,终是低头道:“进城后我请你喝汽水。”
“两瓶。”
“……成交。”
听到这两个字,梁清清才收回自己的手,重新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
晃晃悠悠的拖拉机继续前行,黑白光影不停掠过身上,留下虚实的图画,范彦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往某个方向瞧。
以前梁清清是这样的吗?
显然,没人能给他答案。
进入县城城区,路肉眼可见的平坦多了,周边的建筑也多了起来,但是不同于后世的各种高楼大厦,现在就连二层小楼都很难见到,大部分都是只有一层高的平房。
自打进城后梁清清就缓过来了,黑亮的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恨不得生出十双眼睛来,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有趣的,看了一路都看不够。
但是时间长了,她也渐渐感到惆怅起来,国内这个时期实在太过贫穷,太过落后。
不光街道灰扑扑,人也灰扑扑,大街上最常见的就是黑白灰三种颜色,难得见着一抹艳丽色彩还是墙上写的大红色标语。
“哎,你是知青,那你从哪儿来的?”人一旦无聊起来,就容易给自己找点事干,梁清清用肩膀戳了戳范彦行的胳膊,随口问了一句。
“让一让,我进去坐。”
“范知青要不坐外面吧?那边坐着……”有人好心提醒了一句,但是一想到梁清清之前的“战绩”,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没事,我就坐这儿。”
没一会儿,梁清清就感觉身旁挤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动作间两人裸.露在外的手臂时不时碰撞到一起,接触过的皮肤跟火烧一般灼热,太过亲密的距离让人不自在地往旁边躲了躲。
或许是他走了一段山路的缘故,身上带着些不浓不淡的汗味,不难闻但是也不好闻,萦绕在鼻尖极具存在感,梁清清皱起眉头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上下唇瓣碰撞,突然想要喝点水润润嗓子,却苦于现今别说矿泉水了,就连装水的水杯她都买不起。
“不舒服?”
低沉嗓音传进耳朵里,梁清清略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向身侧,就瞧见范彦行正偏着脑袋看着她,眸光关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次里面居然没有带着嘲弄。
“关心我?”哟,铁树开花还是公鸡下蛋了?
可话音落下,范彦行却没有按照她想象中的反讽回来,反倒局促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时间长了,梁清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话多多少少有点儿暧昧,耳尖爬上一丝红晕,自顾自顺着往下说道:“是有点儿晕车,想喝水。”
人一心虚,嗓音就容易往下压低,再加上本来就不舒服,那声音有气无力的,跟撒娇似的。
范彦行听着梁清清软软糯糯的嗓音,指腹下意识地磨蹭了一下掌心,随后偏头看向她,那乖巧靠在车壁上的虚弱模样跟以往的跋扈完全不一样。
手中的动作比脑子快,几乎是一两秒的功夫他就打开扣子把装在包里的水壶递了过去,但刚递过去他就后悔了,要知道他是有点儿洁癖的,放在平时无论如何他也绝对不会跟人用同一个水壶,更别提对方还是一位异性了。
因为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有些逾矩。
可是水壶已经递出去了,总不可能收回来。
但好在下一秒,梁清清主动摇头拒绝了他,“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闻言,范彦行重重松了口气,重新把水壶装进了包里,可再次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狐疑的漂亮眸子,意识到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