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梦岑气息一凝:“你是来许愿的?”
“嗯。”
“求什么?”
“当然是求心中所想所念,皆能如愿。”
周梦岑联想他即将结婚,想着大概是过来祈求姻缘美满的,便没有说话。
偏秦墨还要回头问她:“周总觉得,这里灵吗?”
周梦岑想说不灵,毕竟她求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失去了母亲。
可这棵树毕竟是青禾古镇的招牌,她作为开发者,怎可在投资人面前砸自己的招牌?
“不知道,我又没有求过姻缘。”
也许这里的神明不管生死,只管姻缘,毕竟每年有那么多人过来还愿。
“滋——”
自行车忽然一个急刹车,车轮在路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凝固了,周梦岑身子不受控往前一倾,直直撞到秦墨后背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惯
性拉进了他的世界。
男人的后背坚实而温暖,她的脸颊能感受到他西装面料丝滑的纹理,以及一脉一脉传过来的体温,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心跳加速,脸颊滚烫,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紧张之际,秦墨忽然扭过头,眼里似笑非笑:“周总对我的婚事,好像很关心。”
周梦岑直起身,脸颊离开他的后背,看向另一侧风景。
“秦总想多了。”
“是吗?”
自行车重新启动,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男人轻笑声。
——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终点。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片茂密葱郁、笔直参天的树林,遮天蔽日,像是永不见日光的深潭,又仿佛是自然与历史的交汇之地。
而潭水中心,是一棵高大茂密的古树,树干粗.壮堪比麻将桌,枝丫散开形如巨扇,已经开出了绿芽,郁郁葱葱,树干上挂了一块贴牌,介绍着这棵树的千年历史和年龄。
这棵梭椤树正是这片树林的灵魂,它扎根于一口古井旁,与古井相伴相依,共同见证了岁月的流转。
古井井水清澈甘甜,周梦岑年少时就看到本地的小伙伴,过来直接就地捧着井水,大口大口喝,当时她看着那些小屁孩的笑脸,只觉得单车上保温瓶里的水,瞬间就不甜了,后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她跟周槐南也偷偷喝了两口,确实甘甜清爽。
不过如今很少有人去喝井里的水了,他们甚至不敢靠近,因为不知井底有多深,所以古井的四周已经长满了青苔。
井边青石铺就,井口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文字,诉说着古井的历史和传说,每当清晨或黄昏,井边的雾气缭绕,仿佛是古井的呼吸,与梭椤树的枝叶相互交织。
在梭椤树的另一侧,有一座古老的小庙宇。
庙宇的屋檐下挂着一串老旧的风铃,每当风吹过,风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神明的低语。
庙宇内供奉着一位古代的神明,香火鼎盛,许多信徒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一睹神明的风采,也为了一饮古井之水,感受那梭椤树的庇护。
林间小道上,偶尔有几片落叶飘落,宛如树中精灵使者,引领前来许愿的信徒,远处传来鸟儿的歌唱和风吹树动声,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和谐与宁静。
“的确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秦墨抬头,望着那棵挂了红丝绸的树,微风吹起绸带灵动飘舞时,他脑海中忽然就有了一个画面。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于清晨最宁静的时刻,骑着自行车来到这古树下,她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时,时间仿佛也在那一刹那停滞。
他偏头看向同样驻足在古树下的周梦岑,经转流年,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女孩,也不再虔诚低头诉颂。
她微仰着下巴,鼻梁如驼峰冷峻,神色深重看着那些红丝绸,眼里有一丝不甘和怀
念。
或许那无数根红丝绸中,有一条是她费尽心思系上去的。
她就那样沉默站着⒋,没有同他说什么话,秦墨却觉得,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
“要怎么许愿?”
半晌,他笑着开口,煞有介事问。
周梦岑愣住,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听说,花开的时候再来,最灵。”
但也只是听说。
毕竟她此前年年来此祈福,也曾见过古树开花的光景,愿望也只有那一个,却还是没有实现。
“什么时候花开?”
“难说,我也只见过一次。”
“看来,这个讲究佛缘。”
周梦岑不置可否。
亦或许正如她所猜测,这里的神明,真的只管姻缘,不管生死吧。
时隔多年,她也早已释怀,便莞尔一笑:“也许,虔诚即可。”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