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飞针扎进去,伴随着相机的咔擦声,那小孩吓得立马就要嚎啕大哭。
谁知道嘴巴都张开了,却猛地又瞪大了眼睛,把到嘴边的哭声给咽了回去。
小家伙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胳膊。
那上面明明扎了四五根尖尖的长针,那针扎进去一大截,剩下的那一大半还在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呢。
可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甚至慢慢的,还感觉胳膊肘那儿像是被一股暖流给包裹着,舒服得他下意识地就眯了眯眼睛。
叶青侧头看向身侧不远处下蹲着拍照的杭廷芳,微微皱了皱眉,到底顾忌着人家是蓟城报社记者的身份,没对这位记者说出让对方别拍了这样的话。
飞针轻轻捻动,大概也就是十来分钟的功夫,等叶青再次拔针的时候,先前孩子那肿得跟萝卜似的手肘,如今已经明显消肿了一大半,看起来顶多就像是藕臂,完全没之前那么吓人了。
叶青又把孩子的手肘前后晃动,并在肘关节那儿用力捏了捏,问孩子:
“还痛吗?”
小家伙立马摇头如拨浪鼓,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边破涕为笑:“一点也不痛啦。”
叶青这才把针收回去,站起身来对着大娘道:“婶子,回去后也要注意,让孩子这段时间尽量在家里静养,减少脱臼的这只胳膊的活动量,尤其不能搬提重物,避免再次脱臼。”
“另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给孩子多吃点鸡蛋还有蔬菜,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对他的手臂恢复都是有很大好处的。”
“药就不用开了,他没啥大问题了,消肿也就是这三两天的事儿,放心回去吧。”
这位大娘之前还质疑叶青的医术呢,结果刚刚亲眼看到叶青正骨扎针,孩子手臂消肿的痕迹肉眼可见,大娘哪儿还不明白她这是遇到神医了?
她立马感激地对着叶青连连鞠躬道谢,还要给叶青掏医药费。
叶青早看出来这对爷孙俩不富裕,孩子身上看着就没二两肉的样子,见这位大娘要给她钱,她赶紧拦住了对方的动作。
“大娘,钱我就不收了,我看您小孙子手里的这个小蚱蜢倒是挺精致好玩的,能不能把这个送给我?”
大娘一愣,顿觉不好意思:“这哪儿能行?这就我在来的路上顺手扯了根芦苇编来逗孩子玩的,这东西分文不值,抵不了医药费。”
叶青笑道:“我就喜欢这个,您就给我吧,回去我正好拆开来研究研究,看看这个东西怎么编的,您不会是担心我拿回去把您这草编技术给偷学了去吧?”
大娘哪儿会这么想?她立马就道:“这可没什么偷学不偷学的,乡下老太婆都会这个,你要是想学,我现在就能教你。”
叶青乐呵呵地婉拒了老太太现场教学的提议,只说自己一会儿还有事,回去之后再慢慢研究,顺利把那个草编蚱蜢拿到手后,就让大娘带着小孙子走了。
等叶青再回过身去,那边杭廷芳已经放下了相机
,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跟杭廷芳打扮差不多,脖子上也挂着记者证的男人,估计是杭廷芳的报社同事。
另一个则是先前在公社放低姿态给叶青道歉的那位公社书记。
这会儿三个人都在紧盯着她看,显然刚刚叶青给那个脱臼的小男孩治病的情形,都被这三人看在眼里。
叶青给三人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后,就准备走人。
结果就在这时,杭廷芳忽然开口了,她一脸笃定地问道:
“你就是靠山屯的叶青叶知青吧?”
叶青一愣,抬起头朝着杭廷芳看了过去。
见叶青那反应,杭廷芳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笑了笑,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叶青:
“再次介绍一下,我是蓟城日报的副主编,受上级指示,专门来蛟潭县找你做采访的。”
叶青不明所以,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
“采访我?为什么?”
杭廷芳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笑道:“要不,我们先回你插队的生产大队,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说?正好我们一会儿还要在你插队的生产大队采采风,拍几张照片。”
叶青耸了耸肩,下意识地就拒绝道:
“我还要去镇上办点事儿。”
杭廷芳马上就笑道:“镇上离这儿远吗?你坐我们的车吧,我送你去!”
叶青对这个记者如此热情和自来熟,有点不解还有些警惕,但对方是拿着盖了大红章的指示文件下来的,她隐约又猜到这事儿可能跟那位老同志有关,所以想了想,她还是没拒绝。
“行,那就走吧。”
叶青跟着这位记者就往小汽车走去。
那边一直没说过话的公社书记,这会儿看向这个小姑娘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他今天差点因为这个小姑娘乌纱帽不保,甚至他管理的整个红旗公社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