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课本,用并不怎么标准的拼音拼写着里面的生字。
等快要天黑的时候,李秋才赶着羊群下山回村里。
结果才走到村口,就听到一群老太太在村口议论她家的事儿,原来她大姐李春被丈夫毒打了一顿,刚刚一瘸一拐地回娘家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李秋拔腿就往家里跑。
等冲回家,就见屋里头鼻青脸肿消瘦憔悴的不成样子的大姐正在哭哭啼啼,而她娘却不是在关心大姐的伤势,而是在絮叨大姐不该在这个时候回娘家。
“打你肯定是因为你做错了,你以后改了就好了,男人脾气来了就是这样,你多顺着他一些,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一遇到点事儿就回娘家,你让你男人面子往哪儿搁?赶紧回去给你男人道个歉,别让村里人看了咱家的笑话。”
她娘的这番指责,成功把李春给劝回去了,却在李秋这个尚且不满十四岁的女孩的幼小心灵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巨大冲击。
为什么明明是大姐的娘家至亲,在大姐被欺负的时候,她的父母却冷眼旁观,根本不愿意出头为大姐撑腰?
凭什么女人嫁了人,被打了就只能认命只能忍呢?
李秋想不通,她想从书里寻找答案。
但书里面都
是在教女人如何贤良恭顺,没人教女人怎么自立自强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第一章的篇幅并不算多,但叶青用寥寥数笔,将一个没受过正规文化教育、但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女性意识觉醒的农村姑娘跃然于纸上。
接下来叶青要通过李秋这个视角,描述出农村女性在嫁人前,结婚后各有各的艰难生存处境,再一步步引导李秋这个人物反抗她被父母包办的婚姻,挣脱她那有一眼看得到头的既定命运。
叶青正在完善细纲呢,忽然身后传来了邹阿婆的声音:
“青丫头,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怎么点上灯了?”
叶青下意识地就回道:“奶奶,我写东西呢,很快就完事儿,您——”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儿,叶青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回过头,惊讶地朝着炕上躺着的老太太看去:
“您看得见我点煤油灯了?”
老太太一愣,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对,很模糊,有点像眼前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帐子一样,但确实是能感觉到光了。”
说着,老太太就朝着叶青放置煤油灯的位置指了指,
“是在那个方向,没错吧?”
叶青简直惊喜不已:“对对对,我点的煤油灯就是在这边放着呢!”
有了这个插曲,叶青都顾不上再写文章了,赶紧凑上前去,探出手来在老太太的手腕跟额头眼角处摸了摸,仔细查看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肯定道:
“情况确实是有所好转了,按照这个恢复速度,之前我说的十个月八个月的治疗周期估计能缩短不少,可能到明年开春,屯子里的梨花开起来的时候,您就能看到漫天雪白的梨花飞舞了,那画面,肯定也不比申城的梧桐花差,您说呢?”
老太太脸上满是期待,但还是很认真地摇头道:
“梨花再美,也永远比不得梧桐花在我心头的分量。”
因为在那座城市,我曾经跟我的丈夫孩子一起赏过桐花,而梨花开得再花团锦簇,他们也再不可能陪我一块儿赏花了。
叶青轻轻捏着老太太的肩膀:
“那您就更应该多保重身体,活到百十来岁的,等您的眼睛治好了,带上那几枚荣誉勋章满世界转悠去,代替您的丈夫跟儿子,看遍这世间繁花、盛世春景,那才够本,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一愣,有些无奈又哭笑不得道:
“你可别在这儿给我画大饼,你奶奶还没老糊涂到这个地步呢,现在要上外头去一趟,没个介绍信连县里都去不了,更别说满世界转悠了,你奶奶我最多能从屯子这头转到那头,上哪儿看繁花去?”
叶青笑道:“我可没哄您,现在出不去可不代表以后也出不去,时局不可能一沉不变嘛,等将来政策松动了,我带着您转悠去,江河湖泊五岳山川,您想去哪儿我都陪您,您要是不信,我给您立字为据都成。”
老太太赶紧摆手,脸上的愁
绪被笑意掩盖:
“那倒用不着,这话我记着呢,真要能有到处去转悠的那天,你敢说话不算数,看我拐杖不抽你。”
叶青嘿嘿直笑,祖孙俩又闲聊笑闹了一会儿,这才各自上炕睡觉。
隔天一大早,叶青就和顾卫东聂伟两人一块儿进山了。
在叶青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找到了那处山洞,并在崖壁那处突出的岩石上,发现了叶青说的那株三百年老山参。
聂伟顿时激动得面色通红,急切地就要往洞里面钻,没想到才要动呢,就被叶青给拦住了。
“别动,我先检查一下,看看那条守参蛇还在不在。”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