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滋滋的雪伴随着师弟身上的寒气,一同落在闻人听雪身上。
闻人听雪听了他这话,只好放下挡雪的衣袖,看着小师弟秀美无双的脸庞,笑吟吟地说道:“小重师弟,你长得比我还要秀气,哪里不堪入目啦。”
羽重雪却不接话,脸上闷闷的,仍是语气淡淡地说道:“广寒医仙一身白衣,师姐也是一身白衣,以前只当师姐喜欢素净,却原来是仰慕那位医仙才穿白衣的。”
闻人听雪看原著的时候是挺喜欢这位男主一号,但她白衣还真和这位男主一号没什么关系。
主要是她囊中羞涩,钱都用来买其他的小玩意了,白色的衣物不用染色,要比其他有颜色的衣服便宜一些,所以她常穿粗布白衣的。
羽朝的贵族们崇尚深色,因为越华贵的衣物颜色越深,也代表这个人的地位越高,羽朝的帝王服饰就是纯黑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团龙图腾,再缀以各色明珠宝石。
羽重雪今晚穿着一身黑衣,外面披着件黑色披风,披风没有什么图案,在领口处有一圈雪白蓬松的狐狸毛领,此刻他的披风和头发上落满了雪,狐狸毛领也被融化的雪洇湿了。
羽重雪抖落身上的落雪时,几点雪花落在了闻人听雪的睫毛上,沾上她的体温后很快就融化了,变成一个个细小的水滴,挂在她的睫毛上。
闻人听雪不好说自己的窘迫,只是笑了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白衣染尘立刻就能发现,适合我这种爱干净的人。”
她看着羽重雪的一身黑衣,站在她身边好像一大块人形黑炭,忍不住说道:“倒是你,年纪轻轻总穿一身黑,瞧着怪沉闷的,一点少年郎的明艳活泼都没有。”
羽重雪站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衣,“是吗?原来师姐喜欢明艳活泼的少年郎。”
闻人听雪端坐在蒲团上,围炉旁的宫灯亮起一团朦胧昏黄的烛光,笼罩在她的身上。
羽重雪睫毛上也是细细雾雾的小水滴,挂在他鸦羽般的长睫上,竟然把那双向来锐利无情的金色眼眸衬得温柔缱绻了。
十四岁的少年肤白如雪,眉眼如画,他的面容尚还稚嫩,眉眼五官还未长开,大大的狐狸毛领淹没了他的下巴,更是把那张脸衬得很小。
闻人听雪叹了一声,真心实意地说道:“是啊,师弟年轻貌美,总穿黑色,不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被师姐夸貌美,羽重雪雾蒙蒙的长睫轻轻一颤,微微有些羞赧了,耳根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脱了披风坐在闻人听雪身边,低声说道:“师姐长得更好看。”
闻人听雪拿着瓷杯的手又是一抖,里面的小吊梨汤差点洒出来。
坐在对面的师尊喝了口茶,眼神慈爱地看着他们这对师姐弟,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打趣道:“小重啊,你师姐一向不禁夸,以后可莫要说你师姐好看了,你看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羽重雪低笑了一声,转头看
着闻人听雪,他眼里带着笑意,像水面上荡开的涟漪似的,轻轻荡漾开来。
闻人听雪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顾盼生辉,什么是眼波如水,她这种骨灰级社恐人士最禁不起逗,只好别过头去,抬手捂住了脸,透过指缝看着窗子外面的雪景,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师尊和师弟都笑了起来。
三个人围炉煮茶,说说笑笑过了半夜,小吊梨汤和师尊煮的茶都被喝光了,闻人听雪和羽重雪子夜时方才离开。
今夜的风尤其大,卷起雪沫子就往人的脸上拍,两人在没过膝盖的大雪里一同前行。
闻人听雪衣衫单薄,全靠内力御寒,被风吹来的雪沫灌了她一脖子,眼看着雪就要顺着脖子化成水淌进衣服里,闻人听雪连忙扯开衣领往外抖雪。
她是现代人,不注重什么男女大防,何况在她眼里,小重师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所以闻人听雪并不觉得撩开衣领往外拨雪是什么轻挑的事。
漫天风雪中,她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露在外面,隐约能看见一点她自己缝的白色吊带。
在外男眼中,她自己缝的吊带相当于女子的肚兜,那是极为私密的贴身物件。
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几声低咳,羽重雪忽然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十四岁的少年郎凑过来,低头整理着狐狸毛领,把闻人听雪的脖子围得严严实实,毛领上的狐狸毛十分绵密厚实,闻人听雪愕然:“小重师弟,我不冷啊。”
少年脸红的像天边的火烧云,闻人听雪被惊到,连忙说道:“小重师弟你发烧了吧,我内力深厚,这披风我用不着,还是你自己穿着吧。”
羽重雪哼了一声:“我是男子,没那么娇贵,你穿上这披风,总比你扒开衣领拨雪要好。”
少年郎好面子,过于推拒反而叫他不快,闻人听雪也就穿着了,顶着鹅毛大雪与他回到了住处。
师尊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他认为一个合格的剑客首先要学会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