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蓝衣的老者须发皆白,鹤发童颜,听见她这声师尊,脸上神色忽悲忽喜,十分复杂。
穿着红衣的是个妖娆冶艳的男子,眉间一点朱砂,殷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打了个优雅的哈欠,手里正拿着一个红玉髓烟斗把玩着。
闻人听雪如在梦里,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此刻还以为眼前一幕是临死前的脑中臆想,于是她神色有些伤感地从竹席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两人。
艳鬼吸了口红玉髓烟斗,吐出一口缭绕的香雾:“师老头,你这徒弟怎么跟只呆头鹅似的,半点儿机灵劲儿没有。”
闻人听雪眼珠终于动了动,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师尊,这是谁,不是在做梦吗?”
师清恒一声长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在她后脑出轻轻拍了两下。
闻人听雪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是真的。
眼前的师尊居然是真的。
闻人听雪闭
上眼,两行眼泪突然从眼眶中滑落。
“啧啧啧,你瞧瞧,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跟小溪似的。”
闻人听雪视线一阵模糊,听到这阵嘲笑,立刻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擦眼眶,跪在竹席上行了一礼,这才问道:“师尊怎么会在这里?”
师清恒说道:“二危山有九品天人现世,闹出这么大阵仗来,为师总要来看看。”
他摸着闻人听雪脑袋,接连叹息:“阿雪,是为师一时失察,这才害苦了你。”
闻人听雪喉咙堵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
艳鬼白了师清恒一眼,转着烟斗说道:“只有整天做贼的,哪有整天防贼的,都说你的好徒弟一身白衣,宛如霜雪天降,我今日瞧着,倒像只浑身雪白的大鹅,蠢头蠢脑,笨手笨脚。”
他这一打岔,师徒两人心中的许多情绪都被硬生生掐断了。
师清恒摸了摸胡子,把闻人听雪从地上扶起来,闻人听雪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冶艳男子,见他不仅衣衫华贵,眉间还有一颗艳红的朱砂痣,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顿时从她脑海中浮现。
果然下一秒,师尊说道:“阿雪,快来拜见绛卿前辈,若不是他今日出手救你,就算为师倾尽全力,恐怕你也难逃一死。”
闻人听雪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艳鬼懒懒地看她一眼,“倒也不用谢我,你师尊欠下的人情早晚要还。”
闻人听雪直起身,又听艳鬼问道:“你曾触摸到天人境的门槛?”
闻人听雪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你可曾想过改换门庭?”艳鬼这一句话,弄得闻人听雪一呆,整个人都傻了,瞪大眼睛看向师尊。
师清恒摸着胡子,语气也不太好:“阿雪,你别听他胡说,快站在为师后面来,他这是遇不到好苗子,跑为师这里挖墙脚来了。”
九品天人,眼光之高可想而知。
艳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说我遇不到好苗子了,可惜那好苗子十分奸猾,不像能尊师重道的样子,你这徒弟虽然蠢鹅一只,胜在心性赤诚,不像我那个,一肚子鬼主意。”
闻人听雪战战兢兢地站在师清恒后面,又听两个九品天人互相挖苦了几句。
过了一会,师清恒说道:“阿雪,你出去走走吧。”
闻人听雪知道,这是两人还有要事相商,于是恭敬告退,拿起细雪剑走出了木塔。
晨光熹微,闻人听雪看到了停在远处的马车,金不换正站在一匹白马前,似乎在等着她出来。
看着她走过来,金不换抱着手臂,啧了一声:“早知如此,我就不劈那一掌了。”
他轻咳了一声,指了指马车里面:“闻人姑娘,我那一掌力道不轻,太子还在昏睡着,若是醒来见不到你,八成又要发疯。”
当时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闻人听雪才将全部事情全盘托出,此刻还活着,却有点不知道该
怎么面对羽重雪了。
她走进马车里,掀开里头的天青色纱幔走向最里面的千工拔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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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重雪正躺在床上昏睡,睡梦中眉头也紧紧皱着,闻人听雪坐在一旁,低头看着他。
她不是江雨眠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可以艳压群芳,现代社会的漂亮女孩是很多的,所以男生们也有了更多的选择。
宅——是闻人听雪母胎solo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闻人听雪在现代社会中,从来没有被任何男生坚定地选择过。
她的课桌里收到过漂亮的鲜花、昂贵的巧克力糖果、超大的棒棒糖花束、国外的进口果冻,还有一整套的盲盒。
送她礼物的男生里,闻人听雪也有喜欢的,她那时把学业看得很重,就对喜欢的男生说道:“我初中的时候不想谈恋爱,中考结束的时候你如果还喜欢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