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若想得到解药,就必须将活的羽落清捉回去交给艳鬼。
羽落清落到艳鬼手里,无论是生是死,江雨眠想要亲手报仇就难了。
商枝想活命,但她并不想让江雨眠失去报仇的机会。
江雨眠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思索了一会淡淡说道:“就算我杀了羽落清,过往发生的一切也不会改变。时光不会倒流,人总要向前看,活着的人才是最要紧的。”
商枝说道:“小太岁,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以后喊我名字吧。”
商枝斟酌了一下,有些犹豫:“会不会显得不够尊敬?”
江雨眠嗤笑:“我有什么值得尊敬的,我的一切都是月扶疏给的,没有月扶疏就没有小太岁,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镜花水月,也就你们才会当真。”
她往后靠了靠,像只矜贵傲慢的猫似的靠在椅背上,声音透着一股慵懒和不屑:“当然,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我是个不能吃苦的人,穿书之后却吃了不少苦,所以我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这话里话外充满一股浓浓的自嘲,商枝看着她唯美动人的侧脸,忍不住替她难过起来。
如果她没猜错,江雨眠应该和笼子里的那些孩子一样,甚至她的过往可能比这些孩子更加凄惨。
江雨眠喝完最后一口茶水,嘴里的血腥味终于散去,她站起身,伸手撩了一下头发,缀在发辫里的蚌珠犹如凝固的星河,闪烁着璀璨的星辉。
这种蚌珠名叫鲛人泪,西海海底深处有一种巨大的蚌,叫做鲛人贝,贝壳为渐变深蓝色,特别像传说中的鲛人鱼尾,这种贝类很难结珠,十年才有一颗鲛人泪,百年才有一颗鲛人珠。
鲛人珠有小沙糖桔那么大,含在口中可使尸身不腐。
江雨眠头上的鲛人泪和商枝小时候玩过的玻璃弹珠差不多大,鲛人泪虽然没有鲛人珠那么珍贵,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每月服下一颗便可使容颜不老。
这种蚌类本就不多,又位于海底极深处,古代没有潜水艇,就算是天人境界的高手很难潜入到这么深的深度。
这种玻璃弹珠差不多大的鲛人泪,商枝在那些皇室大墓里都没见过多,江雨眠的发辫里一共缀了十二颗。
她生活之奢靡,远超常人想象,商枝出生入死忙碌二十多年,全部的身家都买不来江雨眠这一身穿搭。
可商枝也知道,碧海潮生的日子对江雨眠而言无异于油炸火煎,思及此处,再见她这一身奢靡穿着,不仅想到鲜花着锦背后的凄凉一面,更叫人心中升起一阵难言滋味。
如果江雨眠不是很有骨气,如果江雨眠心里没有那么多恨,如果江雨眠的性格不是那么强硬极端,如果江雨眠愚笨一些没有学会这一身本领......
也许江雨眠会像一些言情文里的金丝雀那样,在这种泼天富贵中逐渐软化,真的成为帝王的掌心娇宠。
可江雨眠不是。
她的个性就像她的美貌一样浓烈鲜明,给人压迫,令人窒息。
天已经大亮,海上升明月,漫天都是绚烂的朝霞。
商枝戴上野猪脸面具,送江雨眠离开了玉笙居,默默走了一路,分别时没忍住问她:“你一会去哪?”
江雨眠说道:“去地宫,查一味药。”
地宫这个地方,江雨眠待了很多年。
地宫上面是壮阔的丹宫宫殿,江雨眠来到丹宫时,正巧遇到了阳无尘,这老头摸着橘黄色的胡子,瞪大了眼睛:“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小太岁吹这来了?”
江雨眠说道:“我要去地宫,看一看当年的医案。”
当年她们服用过的毒和药都是记录在册,阳无尘面色微微一变,作为一切的见证者,他太知道江雨眠对这个地方是如何深恶痛绝,就连听到地宫两字都会面色不快。
阳无尘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为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雨眠说道:“好奇而已。”
那部分医案放在阳无尘的书房里,存放医案的书柜有机关,强行打开会引|爆里面的炸药,把一切秘密都摧毁。
看着阳无尘脸上的犹豫神色,江雨眠眉头一皱,冷冷看他一眼就往前走。
她一旦露出这个六亲不认的表情,就代表这件事非做不可,若是不让去,搞不好都能把地宫上的丹宫给掀上天,阳无尘连忙说道:“走走走,陪你去,那医案是我放的,我给你找找。”
地宫里的所有医案都有存档的地方,唯独那部分医案放在阳无尘的书房里。
十三年过去了,纸张已经泛黄,江雨眠翻开第一页,上面记载着当年羽落清服下的毒药。
那是一味将很多剧毒掺杂在一起的毒药,成分非常复杂,江雨眠看着毒性分析,在最后一行看到了两个朱笔描红的小字。
——春眠。!
商枝摇头:“这个不清楚,我只是个捧烟斗的,级别不够,这个任务虽然棘手,但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