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洗梅阁打坐时,只有那么两三件旧衣来回换着穿。
北阙皇室喜奢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小宫女见他旧衣磨损,明显松了口气,也彻底打消了疑虑,看了他一眼后,又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低声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先离开了。”
说罢,她立刻推开花窗门走了出去,关门时,这小宫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偷偷瞄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目光后又迅速低下头,彻底把花窗门关得严严实实。
直到轻轻的脚步声在洗梅阁消失消失,站在窗边的龙归云低头看向窗外。
梅坞的一片绿意中,穿着丁香色衣裙的小宫女慌慌忙忙地从洗梅阁跑了出去,跑到半路又转过身,拎起忘在一旁的水桶。
拎着个水桶,她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好一会儿L才走进梅林里,直到这一抹柔柔的丁香色消失,龙归云才收回目光,又坐回蒲团上。
他闭上了眼,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后,他又睁开眼睛,目光
落在那方竹青色的手帕上。
花窗门又被人推开了,徐杉倚着门,一手拿着本风月图鉴,另一只手托着盘糕点走了进来。
他把糕点放在桌上,一眼就看到了那竹青色的手帕。
一小堆碎银,两个品相中下等的青玉手镯,一个细细的缠丝锦竹金指环,两只珍珠耳坠,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
“啧,可怜的小宫女,这么点家当全用来贿赂你这个太子了。”
他是天人境的强者,洗梅阁的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徐杉扒拉了一下那一小堆碎银,大笑起来:“你这太子殿下也太黑心,怎么好意思欺负人家小姑娘?”
龙归云说道:“本王只说了句这些东西不值钱,她就要寻死觅活,本王若不收,她恐怕又要胆战心惊。”
“哟,太子殿下都会怜香惜玉了!”徐杉叹了一声,“可惜啊可惜,那宫女先天不足,天生体弱,不适合伺候殿下这样的男子。”
他掂了掂手上的风月图鉴,朝着龙归云挤了挤眼睛:“图鉴上记载,你们龙族在床笫间需索无度,颇为荒|淫,而你又是纯阳之体,又是如此的天赋异禀,这若是开了荤,人家姑娘得受多大罪?”
龙归云威严慎重,也就徐杉这种混不吝的天人境强者敢和龙归云说这种话,两人相处多年,情分自然不一般,龙归云也不恼,重新点燃了一根檀香后,这才对徐杉说道:“你日日看风月图鉴,却不见你沉溺女色,这是为何?”
徐杉咧嘴一笑,“书中的女人和外面的女人可不一样,入了天人,五感敏锐非凡,凡人气息浑浊恶臭,怎能有书里的活色生香?”
龙归云说道:“修为不错的女子也有许多,也不见你动心。”
徐杉竖起一根手指摇摇头:“碧海潮生的小太岁美丽非凡,如月宫神女般高不可攀,凛然不可侵犯,可惜这样的绝色被月扶疏独占了,她只是去无尘阁看了看你,潦草的给你上了点药,就被月扶疏禁足许久,可见那九品天人醋性之大,我区区天人三品,又怎敢妄想小太岁呢。”
龙归云嘲笑他:“你倒是真敢想,居然对碧海潮生的小太岁有想法,她对月扶疏都冷言冷语,从不见好脸色,这样冰冷的女子,只会视男人如玩物,不会为任何男人动心。”
“只有瞎子才不会对她动心,只有聋子才不会为她的声音着迷,小家碧玉有小家碧玉的好,高岭之花有高岭之花的妙,可惜我只是想得美,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高岭之花,她们都看不上我。”
说罢,徐杉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笑嘻嘻地看了眼龙归云,从静室的窗子跳出去了。
羽流萤回到宫女住的耳房,坐在窗边绣着鸳鸯。
她的手很稳,心却不太静。
原著男主们虽然性格有极大缺陷,但一个个眼光极高,一般女子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而她现在的人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并无任何特殊的地方。
明天再去梅坞时,她是不能再去洗梅阁了,那样会显得太过轻浮刻意,如果龙归云主动来找她,事情就成了一半,如果龙归云不来找她,她就要再想法子了。
翌日,她和红馥去了梅坞。
羽流萤安安静静地干了一个早晨的洒扫活计,当她拎着水桶去擦抄手游廊的柱子时,身后的一扇朱漆红木门突然被人打来了。
羽流萤一脸愕然地转过头,就见龙归云穿着一身浅灰素衣,手里拿着一串檀木佛珠,站在门边低头看她。
他眉眼沉沉,看不出喜怒。
羽流萤心里一喜,脸上却露出一副呆呆的表情,傻傻地和他对视。
过了会,她才回过神来,嗫嚅着说道:“侍卫...大哥...”!
小宫女眨了眨眼睛,水光点点的眸子在他衣着上看了两眼,说道:“说的也是,太子殿下的衣物怎会如你这般简朴,你这衣服是寻常的棉布料子,袖口都磨破了。”
既然打坐静修,华美衣物便是累赘,旧衣虽不如新衣崭新华丽,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