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信息太有限,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消息。
但是只要和太岁两个字相关的,都会引起羽流萤的警惕。
再联想到北阙皇帝知道羽落清有资质成为毒太岁,而他的神武殿后殿的地下密室里又关着一条被诡术师附魂的蟒蛇。
而诡术师是拥有最多秘密的人,他们附魂在动物身上时,不管有意无意,总能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再用这些秘密交换其他的秘密,如此一来,每个诡术师掌握的信息量都是非常可观的。
那这是不是说明关于羽落清的消息,是皇帝从这个蟒蛇身上获得的呢?
北阙皇帝知道这个秘密后,想要独享有关长生的秘密,唯恐秘密泄露后各路大能与他争抢长生的机会,所以才使用锁魂阵,将诡术师的灵魂钉在那条蟒蛇体内。
这样一来,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长生,长生,又是长生。
先是肉灵芝,后是毒太岁,随后又是三危山摘星楼的那些药童,如今又是被长生殿暗杀的诡术师,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数不清的累累血债。
羽流萤心中不免有些沉重,她咬了咬手指,掀开被子坐起来,披了件薄薄的水绿色广袖长衫后,伸手掀开了帐子。
桌上放着一个食盒,想来是她离魂时秋嬷嬷送来的。
因为离魂的原因,羽流萤的午睡时间要比其他人长很多,有时睡着睡着,醒来之后天就变黑了。
送饭的秋嬷嬷从来不会打扰她,见她睡了,只是轻轻放下饭盒再走,等她醒来后若是饭菜已经凉了,她会拿去热一热,再给羽流萤端上来。
羽流萤天生体弱,又有龙归云天天索求无度,午睡时间长一些反倒理所应当,不会惹人怀疑,唯一的坏处是从天亮睡到天黑醒来后,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羽流萤心中总会产生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看着桌子上的宫灯发了会呆,随后踩着一双缀了珍珠的拖鞋走到桌前,打开了还残留着一丝余温的食盒。
里面的饭菜没有凉透,尚还残存着一丝余温。
燕窝煨鸽子蛋、鲜蘑菜心、鱼肚煨火腿、牛乳菱粉香糕、一盘颜色各异的奶油果子。
羽流萤看着瘦弱,其实饭量并不小,商枝和闻人听雪都是习武者,体能消耗极大,一顿能吃三四碗饭,羽流萤虽然不习武,不像她们吃得多,但是一顿也是能吃一大碗饭的。
她把菜放在桌子上摆好,看向那盘奶油果子,又拿起筷子挨个扎了一下。
令她失望的是,这奶油果子里并没有藏金子。
她又拿筷子挨个扎了牛乳菱粉香糕,里面也没有藏金子。
羽流萤顿时有些萎靡,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吃饭。
刚吃了两口燕窝,小卧房的门嘎吱一响,穿着一身黑衣的龙归云走了进来。
他脸色带着一丝疲色,自从他父皇患上离魂症后,许多事情都落在了他身上,虽说如今是太子,却不得不干
着皇帝的活,处理完一堆政务,又去青云殿换了身寻常衣服才来梅坞这里。
一推开门,就见小宫女披着薄薄的水绿色春衫,一头长发用碧绿色的丝带束在脑后,正坐在灯盏前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
她衣衫凌乱,神态慵懒,脸颊上还带着枕头压出来的红印子,一看就知道又是午睡时睡过头,把晚膳拖到了现在。
这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顿时让龙归云的疲惫消散了些,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坐在桌旁看着她用膳。
两人如今相处很是随意,已经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样子了,羽流萤一边吃着燕窝一边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龙归云说道:“被一些杂事绊住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目光在奶油果子和牛乳菱粉香糕上顿了顿,问道:“怎么每块点心上都有个窟窿?”
羽流萤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慢吞吞地说道:“无聊时扎着玩的。”
看她伸手把两盘点心推远,龙归云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捏了捏她的脸,“在里面找金子了?”
羽流萤放下手里的瓷勺,伸手捶了他一下,依旧嘴硬着:“没有,就是扎着好玩。”
龙归云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燕窝喂到她嘴边,忍俊不禁道:“这些点心太小巧,一口就能吞掉,若是藏了金子,也藏不了大的,怕你咽进肚里。”
羽流萤轻轻哼了一声,张开红唇含住勺子,刚吞下燕窝,穿在身上的竹青色睡裙又被龙归云撩到了膝盖上,两条白嫩嫩的小腿露在外面,泛着淡淡淤青的膝盖受惊之后迅速并在一起。
古代床铺不如现代柔软,她膝盖上的淤青过了两天都没消退,羽流萤可不想再和他做这档子事,赶紧抻直小腿,试图从他怀里跳下去,然而龙归云的手臂就跟铁箍似的,叫她丝毫不能挣脱。
那点挣扎的力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羽流萤挣扎了半天,那只手臂纹丝不动,她自己反倒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