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却不是那么太平的,越往里走,古怪的东西越多。这里鲜少妖兽,却有蛊虫掘穴,更不知为何干尸成林,高高悬吊在古树上,成了大片大片的腐地。
林青竹抬头一看,就看到吊死的尸体垂下的双脚,脖颈断裂,无数黑黢黢的眼眶从四面八方、从高处看着他。
尸体有人形的,有动物的。
这些东西一旦受到生气激发,便会解开绳子,从林间跳跃过来,明明尸骨都干黑了,那股腥臭味却一点也没散。而且最次都有筑基实力,力大无穷、周身带毒,成群结队地朝他们冲来。
林子里尽是干尸的嘶叫。
队伍能移动的时候还好,不能移动的时候,他们就只能原地结阵,砸烂一具具冲过来的腐尸,稍微停留得久一点,这些腐尸堆起来的骨渣,就能轻松堆成一座小山。
几个化神是主力,金丹也出了大力,都护卫在容清的身旁。
他被保
护得极好,
几乎是片叶不沾身,
坐在自己的飞行法器上,双腿交叠,根本无所谓旁边有多少骨尸。
其他人磕了一轮又一轮的丹药,等他推演完,便顺着那个方向奔逃,而后再停下来。如此重复,过去了一个星期。
对现在的林青竹来说,坚持七天这样高强度输出已经不算什么了,中途他学着李立的法诀,也将他的灵诀尽数掌握,只是故意用得乱七八糟。
而且因为几个金丹是轮流休息的,轮到他时,他估量着李立的体力,总是“装傻”拖延小半天,以免显得太积极。
林锋看了,虽然眉头紧皱,却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已经是习惯了。
宁昶就更懒得理他了。
林青竹在下面看着宁昶,青年虽是法修,战力却非凡,同样领悟了道意,身上还带着古武传承,招数十分不凡。
他的本命法器是一滴“水”,环绕在他周身,微微凝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一颗琥珀。本源却是变化万千,道韵尽显,无论成雨成江、成浪成砂,皆为他随心驱使。
宁昶浮立半空,御风弄水,从容不迫。
干尸触水成灰,没有存留丝毫污秽。
净水成龙携卷尸林,隐显咆哮之声,壮观至极,如果是在海边,实力更会翻倍。
林青竹观察着,换了个坐姿,锤了捶腿,又吃下一颗丹药。
其他四个金丹看了,在心里痛骂不已。李立算哪根葱,他们拼死保护容清是应该的,可凭什么他也在那里悠悠然支腿坐着?
岂有此理!
但因为林青竹坐在容清的旁边,他们也不敢下手,比如像之前那样故意把危险往李立那边引,只能咬牙忍耐。
这人还越加谨慎,坐在结界里,还有再放个法器防御,躲在法器后面。
等他们杀完落下来的时候,又怯懦地站在后面,拍林锋师兄的马屁:“各位师兄辛苦了。”然后乖觉地献上叔父为他准备的丹药。
眼见那一瓶瓶灵丹,饶同是主峰弟子,几个金丹也不免嫉恨。
有个有钱的叔父,有何了不起的。
但当林青竹给他们丹药的时候,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拿到了手里。
林锋摇摇头,不理会林青竹。
宁昶更是无需他的供奉,容清一边看阵盘,一边给他丢了一瓶灵丹。
宁昶服下,原本用去三分之一真元的丹田,顿时又充盈起来。
林青竹混了几天,已经慢慢懂了队伍里的生态关系,所以照例献完丹药,就安安静静站在后面,不再作声。
林锋和李立的叔父关系很好,只要他在,这群人就不会丢下他。
他可以安心保存体力。
一行人再次出发,这一次,容清推演的进展喜人,他们跟着他走,终于走进了盆地中心,找到了其中一个阵眼。
这个盆地不知道有多大,阵眼也不知有多少,但无论哪一个,照常理都会是秘府的入口之一。
他们运气好,
一路虽然屡遇干尸,
却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这次找到的阵眼,也不是什么天险绝境之地,只是普通的一个道观。
林子已经密到举步难行的地步,枝丫不仅密,还带刺,刺上有毒。几人用法术劈开一条路,才接近了这个道观。
道观很小,只有一间屋子,看上去破旧不堪。然而众人心里都清楚,若只是普通道观,绝无可能在这阴寒潮湿之地屹立成百上千年。
果然一摸墙面,这砌墙的石头,是难得的他山神石。
“若拿此石打造法宝,真是再好不过的胚子了。”有金丹感叹道。
可惜这是秘府入口,他一块砖都不能动。
道观无门,内里尺寸之地,正中供奉着一尊三清圣像。在修真界,三清是一个人,被称作道祖,基本上所有道殿都有供奉三清,这没什么。
可是圣像左右,还各有一道石刻的字,字迹锋芒尽显,潇洒至极,分别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