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再纷扰都影响不了姜清漓自在的小日子。
见她身子一日比一日好,韩氏很是高兴。
继而萦绕在她耳边有关‘入宫’、‘皇后’的字眼都少了许多。
家中堂姐们陆续得知她病情好转,一箱又一箱礼物往家送。
大堂姐的箱子里大多是渝州特产以及她近来做生意时收集的奇珍异宝。
二堂姐据说出京公干去了,具体消息不明。
剩下的三堂姐和四堂姐,一个送了两箱罗裙钗环,都是近来盛京贵人圈里最流行的风格。
其中丁香色那套姜清漓最喜欢。
三堂姐信上说是她亲手所做。
另一个则是一封信并一箱书册。
让她闲时多读多看。
姜清漓翻了翻,除了小部分是用来给初学者的启蒙读物,剩下大都是闲谈杂书,里面讲述的都是盛京以外的奇闻轶事。
至于五堂姐,关于她和裴良的婚事她大概快听说了。
礼物很多,姜清漓挨个粗略看看也要看一个多时辰。
就在这个时候,裴良上门了。
裴良的亲爹亲娘走得早,后来过继到裴贺膝下,家中除了多了一个他外,根本没什么变化。
两个主子,一群下人。
裴贺那时又公务缠身,根本脱不开身看顾裴良。
因此裴良幼时常被接到姜府来住。
是以他来这儿和回自己家无甚区别。
去正院和老夫人那挨个请安之后,直奔姜清漓这儿。
人未到,声先至。
“在做什么呢,姜清漓。”
裴良走到最近的一口箱子,从里头拿起一个精致的玉青色小葫芦,“这是什么,还怪好看的。”
“五堂姐送的毒药。”姜清漓面无表情,“沾手即毙。”
正打算要一个的裴良:“......”
“胡说!”
然而下一刻手上的动作却极其迅捷。
转眼那玉葫芦药瓶就被放在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嘴却还硬道,“姜疏月何时对毒药感兴趣了。”
五花八门的泻药不继续研究了?
姜清漓当然是胡诌,但是嘛。
她抬头瞥了眼他,意味深长,“以前是没兴趣,也许这次回来就有了。”
听出她话中含义的裴良:“......”
他今儿就是为这事来的。
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的毒药粉,裴良往前两步,一副商量的模样道:“我的好表妹,我爹那个人他最喜欢你,你看能不能帮我去说说情,我和姜疏月定亲那简直就是牛粪泼在了鲜花上,不合适。”
姜清漓好奇:“谁是牛粪,谁是鲜花?”
裴良:“......她姜疏月是鲜花行了吧。”
语气很是勉强。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委屈自己了。
作为促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姜清漓当然不能答应。
“不行。”姜清漓拒绝的很快,她才不趟这片浑水。
但明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姜清漓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理由:“我身子骨不好。”
这时云霜端来一盘核桃。
自从上回连续表演了多日徒手掰核桃后,姜清漓竟养成了习惯。
每日不掰上一盘心里不舒服。
拒绝裴良的同时姜清漓捡了两颗形状最好的在手心把玩几圈,而后轻轻用力。
随着一道悦耳的咔嚓声,桌面上出现不少核桃壳碎末。
姜清漓嘴角轻轻上扬,这回力度拿捏得刚好。
她摊开掌心,是完整的两块核桃肉,气定神闲地问裴良:“吃么?”
裴良:“......”
他忽然感觉骨头有点凉。
还未入秋,表妹这院子怎么阴风阵阵的。
比起那瓶不一定就存在毒药,似乎眼前的威胁更令人‘瞩目’。
“既然表妹身子骨不好,我还是另寻他法。”
裴良起身离凳,忽然客气起来:“六表妹,我突然想起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就想溜。
“等等。”
姜清漓也站起来,由云霜扶着。
一身月白色绢纱罗裙,衬得她无比柔弱。
“表哥也太客气了。”姜清漓露出一抹浅笑。
裴良有种不好的预感。
多少年了,每回正经叫‘表哥’就没有过好事。
“走这般急作甚。”姜清漓示意他伸手,“表妹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两块亲自剥的核桃,今日送你。”
除了她爹,也就裴良有如此待遇。
手心多了两块生核桃的裴良微笑:“表哥很感动。”
敌情未明朗前,先按兵不动。
他得弄清楚姜清漓这力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