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献清要被这个儿子气死,偏有些事当着一家人面前又发不得
只能硬生生吞下
杨献清气喘着,杨老夫人见状,出言调和:“老大,你父亲是有不妥,到底是为了从南,别太过分。
本就气息不稳的杨献清听完这话,只觉脑瓜子嗡嗡
显然是没料到杨老夫人完全没站他的立场想过
面上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错愕,
说完杨大,杨老夫人转向大儿媳李氏,“丹瑛,和离的事也莫提了。
丹瑛是李氏的闺名,杨老夫人素日鲜少喊
“母亲。”李氏喊杨献清公公,却唤杨老夫人母亲,一下便有了亲疏。
好在这么多年,杨家人都习惯了
李氏仍一副淡然表情,对着这么一张脸,杨老夫人说不出什么重话,说到底都是老头子当年做的孽。
想了想,杨老夫人换了个说法:“就算你不在意大郎,不在意从南,可你还有知输,你走了他怎么办?被提及的杨大:“?
什么叫“不在意大郎”?母亲你话不用说如此直白
杨从南淡淡瞥了一眼自家父亲,他自己倒没受什么影响。
只有杨知瑜,这个最像李氏的儿子,目光紧紧跟随李氏。
杨老夫人又道:“还有我这个母亲,我年纪大了,只想看后辈们和和睦睦,丹瑛啊,这家里母亲最喜欢你。季氏在这时抬起脑袋
心里忍不住在想,那她呢
李氏依旧没说话,只淡淡向一言不发的公公杨献清。
杨老夫人的目光随着她也转向男人
被妻子和长媳同时注视的杨献清张了张嘴,终是咬牙:“行了!从南的婚事,我、我不管了还不成!杨大率先松了口气
杨从南面不改色,但到底是松了方才有些许紧张的心神。
杨知瑜眼泪直接往下掉,拽着李氏的胳膊不撒手
杨从安依旧是那副表情,复杂的,只是此刻多了一丝了然。
杨献清观几人的反应,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对大儿媳,他一直有愧
且这个愧,只要二孙子一直在,他就一直不能放下。
手心手背都是肉,李氏就是算准了杨献清想要鱼与熊掌兼得
杨大这个儿子和杨从安这个孙子,杨献清哪个都舍不得
所以当年才会舍了李氏
李氏反应仍不大,她看向打小就很少让自己操心的长子,破天荒道:"记住你祖父今日的话。
当着杨献清的面,杨从南对李氏道:“谢母亲。
杨献清:“!‘
反了!都反了!
其实杨从南根本没想到李氏会为他说话,他们虽是母子但比起三弟知瑜,他与李氏相处的时光极少。杨从南倒不是吃亲弟弟的醋,他此刻只是觉得这种感受很奇妙
往日似从未拥有过
事情了了
李氏安抚了下幼子,然后离坐,
一旁的杨大迅速跟着站起身
生怕她撂挑子走
然而李氏只是道:“母亲,弟妹,你们继续用膳,我还有一则经文未抄完,先走了。”
杨大试图跟随,却被一早识破的杨老夫人叫住
”让知瑜去,你坐下。
杨大回头:“母亲.....
杨老夫人却道:“再来一回,谁也劝不住。‘
她看得真切,如果真有机会,长媳真的会选择和离,去庙里清修,
这次是有从南的婚事绊着,可孙子是有数的,总不能回回都用孙子的婚事,
从南争气,所以老头子才想插手他的婚事
可知瑜那小子,十七了,一本三字经将将认完,谁家姑娘能看得上。
老头子连他学间的事都不管,更何况婚事
碍于饭桌上人多,杨老夫人没有说太透,但她知道长子能明白。
杨大听懂了,眼眸垂下,落寞回座
片刻后,抬眼对杨知瑜道:“去帮你母亲研磨。
杨知瑜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杨知瑜同杨大的感情怎么说,都没他对杨从安的厌恶深刻。
上一辈的事,没人告诉他具体,但杨从安的存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被纵宠长大的杨知瑜爱憎分明,谁的错他就讨厌谁
李氏回到明辉堂。
杨知瑜早早就缀在了身后,此刻更是三步并做一步在李氏身边嬷嬷关上堂门前一刻强行溜入。
李氏看了一眼他,神色变化不大:“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帮娘研磨。”李知瑜乖巧坐到李氏身边去,毛手毛脚取出墨条
李氏瞥了他一眼
研磨这等无趣的事,不像是她这个幼子会做的
上回给她研磨是什么时候呢,李氏静想
不同于杨老夫人院里的沉寂氛围,素来清净少人的明辉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