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布。
小太监们拿着特制的花灯打光,花灯内,灯火透过雕刻的花纹透过去,影子投射在舞姬和荀遂的衣衫上,如夜空云影。
荀遂落拓不羁往前走,似是醉了酒。每走一两步,伴舞的舞姬就勾着他拉着他如同山中精魅,荀遂不会跳舞,但这世上能跳舞的多了去了,他选择扬长避短。
舞姬一边勾他一边水袖翩翩,荀遂被带动仿佛真被精魅拉了去,但毛笔手套鞋袜沾了墨,分明是借着舞姬的动作顺手挥舞绘画。
一个舞姬抢着了,另一个舞姬好似鬼魅又翩翩过来勾他向前,荀遂甩着毛笔,头发微散,仿佛一个读书人连忙推辞,不要,姑娘,慎重。
这时的伴奏也讨巧,很是戏谑,声、光、色融合,林笑却在席上瞧得笑眼弯弯。
小太监们换了花灯又开始打光,如云似梦,荀遂推辞着退后,脚步之间山川现。精魅们抢得急了,荀遂差点摔倒,手一挥,毛笔一甩,又是一道风景。
另一个精魅柔柔款款地揽住了他的腰,没让可怜的小公子摔下去。可惜还没温香软玉多久,又一个舞姬来了。
荀遂好不容易逃出了精魅之山,已然晕醉,仿佛南柯一梦般,他回头望,万里山河已见其形。荀遂潇洒笑了两声,提笔落大字:夜行万里山河。
伴奏们仍在继续,舞姬们踏出了画布,在地毯上继续舞蹈。
荀遂取了挽发的发簪,头发彻底散落。
原来那发簪是一支小毛笔,沾了墨,在题字下继续作画,不过半晌,一幅小冬日宴图,随性而成。没有细致的容貌,只大概一个情态,追求一个写意,官位小的就是墨点一甩,官位大的稍微多两笔线条,龙座上的陛下花的时间第二,花时间最多的,是他的小世子。
画完了,荀遂回头看山河,潇洒而去。又似喝醉了酒,脚步挪移之间,添补舞姬沾了墨踩到的地方。
荀遂踏出了画布,小太监们
徐徐将画布掀起。
一副万里山河并小冬日宴的画作成形。写意风流,洒脱豪迈。以身作笔,以身入画。林笑却率先鼓了掌。
舞似睡海棠游于月夜墨海。画作徐徐展现在众人面前,万里山河图,冬日宴作章。
林笑却对这场表演的喜欢明晃晃,荀遂略为得意。他早打听过了,小世子喜欢看话本听小说,他干脆就添了故事元素,排了好久,可累死他了。
不过嘛,追求人总是要投其所好的。不这样,怎能让小世子记住。
之前对谢知池,无非强取豪夺,状元郎身板硬,强夺就强夺了,也不会怎样。当然,强取强嫁皆失败,让人悲伤。
但面对小世子这样病弱的,怎能不怜香惜玉。就算在床上,恐怕也急不得。
昨夜,萧倦让林笑却好好挑,好好选,喜欢哪个告诉他。如今真有个喜欢的了,萧倦的眼神却冷
了下来。
其他想跟着鼓掌的,在皇帝眼神的压迫下,被迫安静沉默了下来。
皇后娘娘的神情倒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娘娘攥紧了锦帕,那还是当初给怯玉呶拭嘴的那条,他一直留着,直到今天,指尖划破手心,锦帕沾了血。
娘娘垂眸,摊开手帕,早知道不该带这条锦帕的。可是心里的冰层要绵延万里,他不得不带上这沾了药汁的帕子治一治。
现在被他的血弄脏了,能算是水乳交融吗?
陛下杀人诛心,要给怯玉似选妃,还让他这个当皇后的教养一番。要他亲自培养哥儿给怯玉呶当妻当妾。
陛下既然如此多情,怎么不自己收入宫中,夜夜笙箫,偏要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怯玉似,在床上浑浑噩噩,就为了一个后代。
后代?后代是哥儿生的,是女子生的,什么时候后代成了男人的后代,哥儿和女子全成了外人。
皇后娘娘不能去看怯玉做,这么多人在席上,他怎么能盯着一个外男瞧呢。
他只能不经意地看上一眼,仿佛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旁的皇子们,看太子,看宫灯,看表演,唯独不能看怯玉做。
宴席冷得胜过殿外的冬天。林笑却微微疑惑,难道是他失了礼节。
太子就在他身旁的位置,瞧见怯玉做不解,微
微笑了下,也鼓了掌: “好一幅夜行万里山河,随兴所至,尽兴而返。”
六皇子微红着脸,鼓起勇气道: “没错,很好。”宴会上的氛围渐渐融化,其余人也多多少少称赞起来。画作被小心收了起来。沾了墨的地毯收起。
下一场表演开始,荀遂才换完衣衫,衣冠齐整地归来。他心道,这下小世子该记住他了吧。
谁知,小世子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这时场上的表演了。根本就没注意他回来了!
荀遂不知,林笑却真的只是看表演而已,对表演的人并不会有非分之想。他忙碌了这么久,忙得偶尔晚膳都不用,瞎忙活了。
也不对,至少勾着了六皇子。荀遂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