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林笑却久久没有动作,萧暮雨心情平静了些: “要了我,然后去跟父皇提亲。我等你,好吗?”林笑却这时候,倏地想起了秦泯对他说的,人善被人欺的那句话。
大公主从一开始,就拿捏他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害人的人,才会如此行为。倘若面对的是太子,太子能当场把他赶出去,萧暮雨绝不敢在太子面前如此肆意妄为。
林笑却道: “我数三十息,三十过后,我就会叫人。殿下,上次你请我玩游戏,这次,我也请你玩一场。
"就比我的心与你的命。看看是我的心硬,还是你的命硬。"“三十——”林笑却开始倒数。
萧暮雨不敢置信: “你——”“二十九。”
萧暮雨问: “我容貌不好吗,给你开的条件不够吗,你竟要我的命。”“二十八。”
萧暮雨沉默了,抱着林笑却不松手。
"二十七。"
“二十六。”
“十五。”
萧暮雨道: “你来真的?”
林笑却没有回答,一室灯火里,他闭着眼眸,唇齿开合: “十四。”烛泪滴滴,萧暮雨不知不觉间也落下泪来。他固执地不肯走。
赌就赌,反正又不是没赌过。赌输了,这条命不要了,他直接撞柱而亡,下辈子投胎记得,聪明点,不要自作聪明。
“十三。”
为什么?为什么怯玉权也如此待他。他难道真的不值得好好对待,只配如此下场。
“十二。”
萧暮雨靠在林笑却肩上,痛苦后,竟诡异地觉出了快乐。
死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累了,看不见的日子,总是磕磕碰碰。他不想承认自己刺绣的做法很愚蠢。明明可以叫绣娘帮忙,只要
心狠一些,事后把绣娘杀了即可。
可他非要自己绣。他以为只要自己真心绣了,父皇就会感受到他的心意。天下万民就会歌颂他为父祈福瞎眼的孝顺。他甚至能列入孝传,谁都不能瞧不起他。
可是轻飘飘的,父皇把寿经随手赐给了怯玉似,他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的野心,他的努力,他所做的一切,最后都落足到怯玉呶身上。如果怯玉似当真要他死,好啊,他用血把永安宫染红,以后怯玉做睡觉时分,他来入梦,鬼压床,多快活啊。
"九。"
"八。
"七。
萧暮雨倏地想起母妃,想起弟弟,想起过去的生活。
"六。"
他死了,弟弟一定会很伤心。弟弟最听他的话了。“五。”
母妃会怎样呢,母妃的孩子做出这等事来,他一定会过得更艰难。“四。”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陷入这样的泥潭里。“三。”
不,不,这辈子还长,他还有很多机会。他可以慢慢来。而不是死在这里,死成一个笑话。赤着身体,被所有人鄙夷。
H—
萧暮雨捂住了林笑却的唇瓣,自己念出了最后一息: "一。"
“我认输。这场游戏,小世子赢了。”萧暮雨松开手,指尖挪移,微叹一声,转身向床榻走去。听着背后寒寒窣窣的声音,林笑却知道大公主在穿衣裳。他松了口气。233问计数到终点,林笑却是不是真的会叫人。
林笑却没有回答。如果这件事,永远只会是如果。
过了很久,大公主才穿好衣衫,整理好头发。
临走前,林笑却让大公主把寿经拿回去收好。
大公主摇了摇头,道: “父皇赐给你的不算,怯玉做,那是我的,我送你。”
“不是父皇所赐,而是我的真心。怯玉做,这次,我没有说谎。”大公主笑了笑, “你要好好活着,我也会好好活着。等我成功那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你会明白,我萧暮雨,从来也不逊色任何人。"
“别误会,”大公主又笑, “我不是对你死了心。怯玉奴,
咱们慢慢来,这路还长,我不着急。"
大公主将寿经缠在了林笑却身上,笑道: “下一场游戏,输的未必是我。”
从始至终,林笑却闭着眼眸,寿经的金线在灯火里仿佛流淌的宿命。
大公主走后,林笑却才缓缓睁开眼眸。
他没有发怒,当场撕裂寿经什么的,没有。他缓缓解开寿经的缠裹,力度称得上轻柔。解开了,好好收起来,得让山休再清洗一次。
很多事物,在被创造出来后,就算是创造者亲自焚毁,旁人看了,也会心痛。
他只是个外人。他没有资格决定这寿经的存亡。人与人之间的事,不该牵连物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