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呢,丽妃松开手,躺在床上叹气。
婢女连忙问娘娘怎么了。
丽妃也不知道,他只是……只是……他蹙着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缘由。
帝王的寝宫里。
张束呈上银制的长命锁,本身“金”过剩,便不宜带金*,精致的锁下还悬有三个小铃铛。
长命锁上通常刻“长命百岁”、“长命富贵”等字样*,怯玉伮已经极尽荣华,不需再求富贵,萧倦便让人在锁上刻了“长命百岁”四字。
萧倦拿过长命锁,摇了下,听到清脆的铃铛声。他回过头,唤道:“过来。”
那铃铛声林笑却也听到了,他微蹙起眉头,想到的不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与期许,而是篝火夜里,月生脚腕上扣着的脚环,走起路来也是这样叮铃铃轻响。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月生了。
林笑却起身,认命地走到萧倦跟前,低下脖子。
萧倦本来打算给他戴上的,但见怯玉伮如此神情,反倒没那么急迫了。
“戴长命锁,又不是砍头,为何一副赴死模样。”
林笑却没反应。
萧倦抚上他的后颈,力度最开始轻柔,林笑却一直没反应,到最后萧倦竟直接掐上了。林笑却仰起头,微睁大眼,有些惊讶。
萧倦道:“你忘了,朕可以无法无天地宠你,但你不能被宠得无法无天。”
在萧倦眼里,他就是天,他就是法度。他可以无视规则惯例去宠爱怯玉伮,但怯玉伮不能无视他这个天与法度。
萧倦将长命锁搁到一旁,将怯玉伮抱到怀里,让人拿来戒尺,不听话的孩子应当施之以惩戒,他要惩罚他。
“是朕娇惯了你。”最近这些日子,怯玉伮竟敢多次忽视他,理都不理人,当真是娇惯坏了。
张束拿来了戒尺,整整一排,从窄到宽,最宽的比林笑却手掌还宽。
林笑却合拢手心,垂眸不看。
萧倦叫他把手伸出来。林笑却偏不。
他早就过了被夫子打手板的年龄,就算是幼时,夫子也没有打过他。
太子都挨了两手板,林笑却一次都没挨过。
没道理小时不挨,长大了反而被打。
萧倦制住他,强硬地将他手腕攥出来,叫他把手摊开。
林笑却瞪着萧倦,就不。
萧倦明白,确实是娇惯坏了。太多的宠溺,让怯玉伮忘了当初是怎么战战兢兢在他面前跪下的。
萧倦也不用戒尺了,直接将林笑却翻身按倒,手掌直接打他屁股。
一下就红肿了,林笑却往外逃,又被萧倦捉回来继续打。
打了两下,左右各一下,林笑却不逃了,趴在地毯上说他错了。
萧倦问哪里错了。
林笑却本来是准备求饶的,可萧倦一定要办冬日宴的事近期困扰着他,加之今日被惩罚,怒气冲昏头脑竟说出了真心话:“错在没当好狗,没让陛下玩弄得愉快。”
萧倦听了,气息不稳,眼神阴鸷得吓人:“再说一遍。”
林笑却破罐子破摔:“臣说错什么了。臣说臣不娶妻不生子,不需要恩赐,陛下却一定要办冬日宴。臣能怎么办。”
林笑却笑:“干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告诉所有人,我不举,我是个废人。谁嫁我,谁就一辈子守活寡。”
萧倦将林笑却翻过来,直视他的笑:“你再说一遍。”
他今天还就说了怎么地了:“臣不举,臣天阉,臣废物,臣无能。臣就是个短命鬼,陛下,您要宠谁不好,认谁当儿子不好,非要找上我,我太累了,不想陪陛下玩了。”
“累?”萧倦气笑了,让所有人都滚出去。
张束赶紧撤了,其余人也惊慌地退下。
萧倦道:“你不举,好,朕给你治。朕亲自给你治!”
往事重演,用力砸萧倦也砸不疼他。烟花在白昼灿烂,林笑却低泣出声,彻底没了力气,晕眩着昏了过去。
萧倦手都没擦,胸膛起伏着将怯玉伮抱了起来,怒喊道:“太医!”
兵荒马乱,太医诊断过后,林笑却仍昏迷着。
萧倦净了手,拿着长命锁细细抚摩,明明可以长命百岁,偏要骂自己短命鬼,不罚他,怯玉伮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谁都能诅咒,给皇帝摆脸色还不够,还要咒他自个儿早死早超生。
萧倦不断抚摸着“长命百岁”的字样,到最后竟是要捏得变形,他勉强克制下来,将锁链扣子解开,走到林笑却床前,要给他戴上。
林笑却躺在床上,脸颊薄红,发着热汗,昏迷不醒。
太医虽说没有大碍,萧倦瞧着还是十分不痛快。
他按上怯玉伮的额头,这么烫,竟然也算没有大碍。萧倦扯断袖子给怯玉伮擦汗,擦也擦个没完,擦半天也不醒来。
萧倦真想掀了怯玉伮被子,看他还怎么睡觉。一天到晚,白白葬送光阴。
可到最后,萧倦也只是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