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受不住。让陛下替你去罢。”
楚词招倏地举起匕首,朝萧倦刺去。
萧倦劈飞了楚词招的匕首,抱起怯玉伮,一脚将楚词招踢下了台阶。
“疯子,”萧倦道,“怯玉伮只是睡着了,什么魂啊魄啊的,唠叨个没完。”
楚词招滚下台阶,悲泣道:“我是疯子。我疯就疯在没有早些杀了你。”
“早在你折辱状元郎前,我就该把你杀了。那样一切都不会发生。怯玉伮会好好的,他会好好地长大。”楚词招怒泣道,“是我疯了!还是这个王朝疯了!萧倦,是你疯了。”
楚词招爬起来,站起身落着血泪笑:“我疯了,你也疯了。唯有怯玉伮无辜,一个最清醒的人,要被这世间糟践。”
楚词招再次踏上台阶:“把他的尸身给我,我要把他葬了。不要用你的脏血臭肉玷污他。”
“你身上罪孽太多,怯玉伮沾染上了,会投不了胎的。”楚词招疯狂道,“那怎么行,不行,不行,把你的脏血拿开,怯玉伮不吃,不吃——”
萧倦喝道:“把皇后拖下去,疯言疯语。既然都疯了,朕就不计较弑君之罪。找个太医好好给皇后治一治。”
就在这时,张束让人叫来的太医们忙不迭地赶到了。
但萧倦却拒绝让太医为怯玉伮诊断。
“尔等凡医,医术平平,妄下断言,只会给怯玉伮带来不祥。”
但萧倦也没继续剐血肉来喂了。
他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看着这朝堂,朝堂之外,天地空空,哪有什么神灵。
萧倦道:“张束,回宫。怯玉伮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皇座太冷,冷得他谁都不愿搭理。”
萧倦心头的重石落了下来。他终于为怯玉伮的沉眠找到了理由。
草莽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怯玉伮身体弱,必须睡在床褥上。
足够温暖,他才愿意醒来。
回到寝宫,给怯玉伮洗脸刷牙擦身子换衣裳。
头发短
了,没关系,还会再长。
拨浪鼓咚咚咚,喜不喜欢听?不喜欢啊,换一个。
长命锁小铃铛叮叮当当,清脆得很。
怯玉伮胸口长出了一朵花,是断箭的模样。
别怕,这就取了。疼就哭出来,没人笑话他。
清理得干干净净,萧倦的泪茫然地落下。
为什么怯玉伮还不醒来啊。
父皇,您托梦给儿,您让他别睡了。
儿再也不逼他成婚生子,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人当官就给那人官做,喜欢听故事,儿也能讲。
不就是嘴皮子功夫,多念几本就会了。
您知道的,儿最聪明了。儿想要什么都能拥有。
父皇,您让列祖列宗帮儿一个忙。
您让他回来,让儿的怯玉伮回来,您就说,儿改了。
儿好像突然明白,人的肉剐下是会疼的。
一个小太监惨白着脸在张束耳畔说了什么。
张束站不稳,瘫软下来。
良久,张束麻木出声:“陛下,丽妃娘娘——血崩了。”
“??[”
主人都死了,还留着物做什么。
怎么就被吓着了。
根本与他无关呐。
皇宫宫门口。秦泯骑着踏雪到宫门,看到宫门口的雪上,滴滴洒洒的鲜血。
乌婪倒在雪上哀泣。
它的马腿断了,活不了多久了。
踏雪走到近旁,望着地上的乌婪。
乌婪哀叫停了,死咬着马嘴。
它是为了主人和小世子死的,它虽然挑剔,可它是一匹好马,一匹忠心的马。
还是小小一匹的时候,它来到陛下身边,都说它如此挑剔不好养活,不如放养自生自灭,可陛下偏要养。
陛下说挑剔算什么,他拥有整个王朝,还养不得一匹马了?
打小,乌婪就知道,它是陛下的马。
最雄壮最凶狠,谁也不敢与它相比。
可此刻它倒在这里,马眼里流下泪来。
眼前的白马好高,而它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泯心蓦地一沉。
陛下的马怎么会死在这里。
他下了马,劳烦侍卫通传。
侍卫们犹豫迟疑,有一个劝道:“侯爷,您过几天再来吧。”
秦泯面色平静,心却被钢丝悬住。
秦泯道:“还请将军指点。”
那侍卫连忙道不敢不敢,咬咬牙,看了看左右侍卫,还是没敢说。
秦泯道:“劳烦通传。若有任何事,吾一力承担。”
那侍卫拧紧眉,他一向敬畏侯爷,侯爷保家卫国……这时候进宫去,不是正撞到枪口上?
那侍卫迟疑片刻,咬牙低声道:“侯爷,小世子去世了。宫中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