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鹤被她这样指着骂,也没有特殊的反应,只是缓慢地移动脑袋,继续看水里的锦鲤。他右手边放着一小碗饵料,而他时不时撒一点,锦鲤便蜂拥过来,池里是一抹又一抹鲜艳的红。回病房也是无聊,不如在这里看看风杲
温之皎这么想着,从附近拖了张椅子,望着蜂拥过来的鱼。水浪翻涌,湿漉的水汽带着腥味,扑面而来。她一瞬间恍惚起来,想起来了菜市场里,闷热的,腥臭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她立刻摇头,晃掉零星的记忆,拿出手机看小说
四五点的阳光暖洋洋的,少了几分烫而闷的灼热
清风徐徐,池面漾起波浪
温之皎再抬眼,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她关掉小说,看向谢观鹤。发现他仍然老神在在地坐在轮椅上,垂着眼看池塘里的鱼。她很有些费解了,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谢观鹤仍是那孤冷平和的样子,不搭话
温之皎也不期待他答话,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回病房睡觉。偏偏这时,谢观鹤却出声了,仍是客气,叫人听不起起伏的语气,“温小姐,你想吃鱼吗?温之皎:“....?!
她被这莫名的话吓了一跳,立刻转身望谢观鹤,可他仍在看池塘里的锦里。
”你、你你说的什么鱼?”温之皎很是纳闷,“不会是锦鲤吧?那不能吃的啊。
谢观鹤没说话,但他一旁的小奏说话了,“小谢先生,锦锂的味道听闻不是很好,您要是想吃鱼的话,我打个电话和他们说一下。谢观鹤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捏了点饵料撒下去。
池塘边顷刻泛起一片涟漪,一抹又一抹的红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争夺洒下的饵料。但很显然,谢观鹤已经喂了太多,温之皎望见有几只锦鲤已经两眼凸出,被其他鱼撞得随水漂流,肚皮翻白了。谢观鹤道:“死了,扔了多可惜。捞起来做了吧。
温之皎:“.....
好、好恐怖的人,他不会一开始就想吃,所以在这里喂了一下午,就为了撑死它们吧?不对,难道这也是杀鱼儆皎?!他是冲着她来的?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她脑子里乱转
一旁的小奏也语塞,没话说了,叫来了人下池塘捞鱼
也是这时,谢观鹤放下了饵料,佣人见状立刻将他的轮椅转向。一转过来,谢观鹤便望见了温之皎,她脸皱着,唇抿着。谢观鹤淡淡笑了下,“晚饭时,还请温小姐赏脸来尝尝。
他话音落下,温之皎感觉脑子里的警铃狂敲,她吓得说不出话,手指了指放下了,又一会儿才说:“你是心理变态吗?’她说完,又努力直起腰,震声道:“我警告你,你休想对我做什么,现在我身边可有很多人保护。你、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就把那个什么字帖取出来烧了!‘谢观鹤眉头蹙了下,黑眸中有过了波澜,脸上却还是淡得像没有的笑,“字帖?
温之皎将腰挺得更直,拿出气势,道:“就存在银行里那个,他说送给我了!你懂我意思吧?你对我造成一点伤害我不会放过那个字帖的。谢观鹤像是思索,几秒后,他抬头:“温小姐也许误会了,我对你没有敌意。
温之皎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被吊起来了!还没有敌意!不对,我想起来了,之前顾也把我弄车上时,他还说你想弄死我,对就是你!她的记忆在此刻复苏,眼中直直地看着他,“难道你现在跟我说,那些都是我误会,你没有干这些事吗?“是我。”谢观鹤十分坦诚,唇弯着,眼睛望着她,却像什么也容不下,“但设计你,和对你有敌意是两个意思。下棋的人也不会恨一颗棋子没被拿稳,不是吗?"温之皎有点被他绕晕了,她讨厌死了这种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你说的什么鬼话,还棋子,你以为你是谁!“谢观鹤顿了下,道:“谢观鹤。
温之皎:“.....你有病吧?!
她被他噎了下,一时间说不出话,很像给他几下,但看着他破烂的身体,一时间又怕真把他弄死。一时间,她咬着牙,攥着拳头,一把塞进口袋里转身走了。许是今天来回转车有些累了,温之皎刚回到病房,便又打出一串长长的哈欠。她换回了病号服,钻到床里便躺下了可一闭眼,她脑子就是鱼,她很想睁开眼,可困意拖拽着她的眼皮,硬生生将她扯进梦境。扯到了一间破旧而狭小的房间里小得站着两个人,房间就通仄得受不了。
小小的蓝玻璃让室内一片昏暗,一侧的玻璃碎了,用纸板和报纸勉强糊着。窗户旁放着长长的桌子,一侧是锅碗瓢盆,电磁炉,另一侧的转角上堆着书。桌子旁就是床,床尾部贴着一张破旧的沙发。而洗手间甚至在门外。温之皎望着这房间,又望着旁边穿着宽大校服的陆京择,一时间很想哭
陆京择拎着她的书包放在了椅上,也摘了书包,一转脸便望见她要哭不哭的脸。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想笑,道:“怎么了?他一问,她立刻掉了眼泪,扯着他的校服袖,“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啊?
她这话其实很有些诛心,充满了同情与怜悯,但哭得实在可怜,陆京择的清育自尊还没苏醒就先用两只手握住她的脸了温之皎这会儿还有些婴儿肥,被他挤得肉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