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欠债不少、修为最低,却也是如今唯一一个真正减少了欠债的。
“第五丹师,开个价吧,咱们互通消息,一起将债还了。”
哟。
第五鸿单手叉腰,看了眼站在宗易身后的宗剑首。
“总算来了个愿意想事儿的脑子。”
宗易说要合作,就坦坦荡荡将自家师门中的事都说了。
“我斋中十六个同门,欠债最多的八升,最少的一升,有两人原本也不过是五剑修为,这几十年间因为年纪渐长,寿数将尽而不得突破,已经寿终而死。”
说完,宗易拿出了一块留影石。
第五鸿看着上面的投影:“你给我看这是……剑?”
“剑修死后兵解,葬的只有剑。你看那件上,是不是飘着字。”
第五鸿仔细端详,只见五把剑插在石头上,上面真的飘了一串字——“欠债四升”。
能言善辩如第五鸿,一时间也不知道
自己该说什么。
这叫什么?人死了,字儿还在?
“这真的不是……你们、故意……”
宗易看着他:“他们兵解之后,那字就飘到了他们的遗剑上。”
第五鸿:“……”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债的心更迫切了。
要是还债不成,他不仅会变成猴子蹲到死,死后还要留下一串欠债的字让后人瞻仰?
这可真是,天让你丢人,你活有活的丢法,你死有死的丢法!
“请问,贵派弟子到底干了什么才欠下了神债?”
宗佑直接接话:“因为他们要杀神尊,虽未致命,也伤了她,是为了我。”
也干过同样事的第五鸿几乎一听就懂:“……我还以为宗剑首你真的和神尊清清白白一点情呢,没想到啊,您这戏是分了上下场,上场是情爱真假,下半场就是斩草除根呀。”
身子一正,第五鸿高兴了。
猴多了不嫌吵,当猴王也得有排场。
月亮还挺圆,星星疏落,秦四喜开窗坐着,手里抓了今天买的五香豆儿。
她一颗,鹅一颗。
鹅一颗,她一颗。
鹅在心里数着,四喜要是不小心连吃了两颗,它恨不得跳到她身上抢豆子来吃。
秦四喜仿佛很感动:“哎呀,鹅呀,你是来哄我呀?放心,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难过了。”
只想抢豆子的鹅梗了梗脖子,想要反驳,却还是乖乖被秦四喜摸了头。
把剩下的蚕豆都给了鹅,秦四喜看着自己的左手。
风停云滞,极遥远之处仿佛传来了空灵的呼啸声。
在她的手上,红色流光渐渐凝聚。
忽然,秦四喜的右臂上一沉,她忍不住笑了。
“我拿出信物怀念故友都不行么?不是说好了我能用两次?”
“这次当然不算,我拿出来看看又没用。”
在她和不知名之物你来我往的时候,一枚红色的面具凝聚在她的左手。
面具只有左半边脸,眉目邪肆,诡异非凡,要是让蔺无执或是弱水沉箫见了,怕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秦绿柳在《缉恶榜》上的那半张脸。
端详着面具,用手指轻轻描画着眼睛处的金线,秦四喜的脸上带着些和平日不同的笑。
有些怀念,又不只是怀念。
“都说善恶有报,为什么我当了神,才勉强看见了些因果报应?你说别人欠我的债,那被我亏欠、救了我的,怎么就没得了奖赏呢?”
没有人回答她,仿佛有一团毛茸茸的尾巴从她的手上划了过去。
秦四喜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收起面具,用手去抓了一把猫的尾巴。
“你的尾巴这是怎么回事儿?和上次手感不一样啊!你不会是换了一只吧?你们这当天道的还是轮着来吗?那多久休息一回?你们闲着的时候也打叶子牌么?还是围坐一圈磕木天蓼?”
在秦四喜的右手上,仿佛有什么在挣扎着渐渐现形,过了一会儿,不断变化的流动虚影缓缓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猫。
小猫的毛很长,从头顶胡子到尾巴都炸着,乍一看仿佛一只有些潦草的白色小狮子。
“小狮子”用绿色的眼睛看着秦四喜,气鼓鼓地,可惜声音就是柔软的、类似小猫叫声的甜和娇:
“一人一千雷,一人一百雷,要查案要计数。百里覃一个人就要劈好多好多次!”
“你在逛街,喂鹅,吃饭。我在用雷劈他。”
劈了这么久!用了那么多的雷电,它的毛毛都炸开了!很奇怪吗?不行吗!
猫猫挺胸抬头。
秦四喜看着它,眨了眨眼说:
“你好像比刚刚炸毛炸得更厉害了。真的是劈雷劈的?不是被你自己这九陵界的糟心事儿起的?”
天道化形的猫猫气急:
“……不是!”
鹅在一边探头看着,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