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落雪石。”
“这是秋风眼。”
“这是碧血蓝玉草。”
“这是产自西洲的咏风天晶。”
大概看过了二三十堆剑,也就是二三十位九剑剑修的葬剑之地,秦四喜看到了白泽说的那把孤零零黄巾剑柄的“前后语”。
“嘿!我就知道,来寻剑的人总得来找我。来来来,跟我说说,你是来寻什么剑啊?什么时候炼的?它的跟你有亲啊还是有仇啊……”
金色的剑柄中间有一道口子,竟然跟人的嘴一样会说话。
秦四喜忍不住蹲下来研究了一会儿。
问这把剑:
“你的主人生前是不是特别爱找人唠嗑,找不着人了干脆就炼了一把会说话的剑?”
“嘿呀,才不是呢!我的主人是个哑巴,哈哈哈哈。”
“前后语”笑了一会儿,笑声渐渐低了下去。
就算是个只能听它说话的哑巴,也已经没了。
“嘿呀,不说那些让剑生锈的事儿,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要寻什么剑?你是从上面来的吧?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是那把风骚的‘勘破三春’,还是那个就会召上古战意的‘战九陵’?”
“都不是,是‘王剑’的剑灵让我来的。”
“前后语”的语气有些惊讶:
“嘿呀!连王剑老大都知道我的本事?嘿嘿嘿!行啊,看着老大的面子,我就帮帮你,你要寻的剑叫什么名字?”
金色的剑柄其实已经有些残破了,只能让人想象这把剑从前在它主人手里的时候有多么的熠熠生辉。
“我要寻的剑名为‘召命’,剑里存了一对姐妹的心头血,成剑时间……我还真不知道,大概也就是两千年前到五百年前。”
“这么久?”
“前后语”啧了一声:“这也难不住我,嘿嘿嘿,存了心头血是用来干嘛的?”
“据说,只要妹妹说出某个秘密,那把剑就能立刻取了两姐妹的性
命。”
有些聒噪的“前后语”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只是他,在他周围原本在出风的剑、发光的剑、飘雪花的剑都停了下来。
秦四喜左右看看,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剑都是闲着没事儿在自娱自乐呢。
“这是一把邪剑。”“前后语”的语气郑重了许多,“封存心头血,又能施加禁术,这把剑是炼魂邪剑中的一种。”
炼魂邪剑?
秦四喜摸了一把怀里的猫。
要是她没记错,现在都济度斋剑修很多人的剑都是祭炼了灵兽在里面的。
宗佑第八把剑毁掉的时候,里面还飞出了一只灵蝶的魂魄。
在“前后语”这儿,这样的剑被称为“炼魂邪剑”?
回想一下,刚刚她路过的那些剑年份都极为久远,跟白泽寄身的那把王剑一样少说也受了数千载的岁月侵蚀,那些剑里的材料确实都没有什么灵兽魂魄之类的。
“嘿呀嘿呀,让我想想,这样的禁术和咒术,能用的灵兽魂魄有好几种,但是能被炼进剑里的只有两种,一种是通灵兽,一种是吾明鸟。”
这把“前后语”真不愧是炼器高手用过的剑,对于炼器材料如数家珍。
“嘿呀,知道了材料就好办了,你等会儿我去问问我那个十转老弟。”
“多谢。”
“嘿呀,你这人真客气!”
秦四喜直起身,又看向其他的剑。
那些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一扫刚刚懒洋洋开花飘雪的样子,都变得有些正经。
“嘿呀,你是哪派的修士?是不是家里人被炼魂邪剑要挟了?那人真是我们济度斋的?嘿呀嘿呀,真是生气,这些小辈儿真是丢人呀!”
听见“前后语”的问话,秦四喜笑着说:
“我不算是修士,就是帮一个朋友的忙,她之前也是济度斋的剑修,在几百年前已经弃道重修了。”
“弃道重修”几个字似乎让“前后语”有些郁闷,它说话的声音都沉了点儿。
“唉,要是我主人还活着的时候,哪个小辈敢弃了剑道,我能骂他三天三夜,现在……弃了就弃了吧,我的十转老弟都天天跟我说造孽,现在这些人贪图捷径,都疯魔了,什么玩意儿都敢用来炼剑。”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整座剑山似乎都变得更安静了。
很奇怪,秦四喜没有用任何神通,却明白这些剑此时在想什么。
它们都是九剑修士的佩剑,或许曾见过济度斋最辉煌和灿烂的时候,可是持剑之人魂飞魄散,留下了它们,守着剑山,看见的却是后人对它们主人修炼之道的背弃。
“想起来啦,想起来啦,嘿呀,我的十转老弟可真厉害,它想起来了,确实有一支剑是‘吾明鸟’的魂魄炼化的,却不是某个剑修的佩剑,而是一柄独剑,能封印人的心头血,咒杀人于无形。不过剑的名字它不知道,现在那把剑在济度斋的剑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