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了。”
血雨腥风,生生死死,如同一场骤雨浇淋了所有人,一时间,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司徒毅两口喝完了茶盏里的水,缓了缓,说:“说到公主,今日我和公主的女官去各家探访,那女官言语有度,又很知理,真是不错,我小心打探了下,她还没成婚。大哥,我听说那女官姓卓,你家大郎和卓家的婚事散了,我家还有个孺儿,要是能娶到公主的女官……”
“你说公主的女官姓卓?”司徒全看向自己的弟弟,“她可是看着二十多岁样子?”
“是啊。”
司徒全一声长叹:“二弟,那就是卓妩君,与尧儿有过婚约的正是她,长乐公主座下僚属,除了替公主草拟公文的越知微,还有在站在朝堂上替公主颁下《安民令》的苏姮,她算是排在第三的公主亲信。”
司徒毅:“……”
端起空空的茶盏喝了一口,司徒毅看向自己的大哥。
司徒全眉头紧锁。
“公主与卓妩君君臣相得,反倒是把咱们司徒家放在了火上烤。”
司徒毅被这话里的意思吓到了:
“君臣相得?大哥……”大启不是还有太子吗?
下一刻,他自己也默然。
背后有朔北、手中有亲信、身上有民心的长公主,是六皇子能斗得过的吗?
斗不过,当然斗不过。
大皇子谋反一个月之后,太子上书陛下,言说自己德不配位招致兄弟之乱,请辞太子之位,更请陛下立长乐长公主为皇太女。
朝野哗然。
女子登基,自古未闻,群臣上书陛下,请陛下不要废太子。
太子却很坚决,上书之后第二日他就跑到了山上剃了头,说自己以后要六根清净。
一时间,整个繁京就像是烧开的水壶,到处都是吵嚷之声。
唯有公主的松园,一如既往,有条不紊。
“告诉罗丝丝,明年玉州的女子书院要加收百人,本宫缺人,她别在玉州躲清闲,要是人不够用,就让她自己来繁京。”
“是。”
已经过了十九岁的万俟悠身量比之前又高了点儿,看着厚厚的一摞折子,她打了个哈欠。
“口舌多实事少,这繁京城里能用的人也太少了,你们说我要不要去太学和国子监看看,带着越知微和苏姮,能在经史策论上胜过你们的我就带走。”
女官们笑了笑,没有说话。
公主想要用什么人,怎么用,是公主的事,她们这些女官侥幸被公主选中,已经是得了天大的运气,想要不被人比下去,那就得比旁人努力千百倍。
苏姮抱着一摞书册走进来,听见这话笑了:
“公主殿下信任微臣,微臣定竭尽所能,我昔日在赣州曾以男子之名与人纸笔论战,未尝一败,正好也让我看看繁京城中天下士子的本事。”
这话说得有气魄,万俟悠笑着拈了块儿点心放在自己嘴里。
“别以为你只要跟天下的士子比,朝中的群臣现在对我,对你们,可都是磨刀霍霍呢。”
女官们又都笑了。
重紫走进室内,看看女官们,再看看公主,轻声说:
“公主,杜中书来了。”
万俟悠抬起头。
重紫的脸色有些肃然:
“杜中书是来跟公主辞行的。”
大皇子谋反,宰相杜与明自戕身亡,到底也没保住他的妻子儿孙,只有杜行舟,因为要给公主传消息离京去了朔北。
穿着一身白衣的杜行舟站在一片茉莉花边上,见万俟悠穿着一身淡灰的衣裙,他惨淡的脸色微微有了些笑意。
“公主殿下,今日行舟就要离京归乡了。”
万俟悠看着他的样子,难得温声说:“三年之后本宫召你回京。”
“不必了。”杜行舟低下了头。
“公主,二皇子在洛州招徕山匪筹建私兵,匪首冯家应不肯
屈从,被二皇子车裂,冯家应的次子入京刺杀二皇子,此事,公主您定然知晓。”
他顿了顿,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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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要约见裴仲元,是因为裴仲元手里有三皇子卖官鬻爵的证据,此事不假,可这证据不是二皇子找的,是殿下您找的,您让裴仲元一声不发,让他在朝堂上公然揭开。”
夏日又要结束了。
风还炽热,令人心燥。
哪怕茉莉花的香气再让人心中舒爽,它也是盛开在烈日下的花。
“您身后有江家,宫里有皇后,大皇子如何敢将您送去乌蛮和亲?因为大皇子知道了您去过朔北,还知道了江琦是女子,他自以为拿捏了这两件事,便是将江家上下拿捏在了手里,这两件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杜行舟缓缓抬头:“公主,是您让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