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顶头上司,侍卫们自然从命。
许致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一向不受约束,除了皇帝的话还多少能听进去,旁人定的规矩一概不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如今起了好奇之心,就一定要达到目的,完全不管宫规礼法。
许致上下打量了一下麟趾殿不算高的围墙,轻哼了一声,完全没有犹豫便提气纵身一跳,扒着墙面便跃上了墙头,接着慢悠悠的探出头去,向下望。
里面果然有人在跳舞,但是与旁人的猜测不同,被人围在中间翩然起舞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皇后褚氏。
在所有人仰慕惊艳的目光中,舞者腰肢纤细,双臂极其灵活柔软,旋转起来轻盈利落,双脚也随之快速踢踏着跳跃,她的长发被被编成了长长的辫子,随着飞速的旋转而在身边甩动,裙摆宽大,舞起来像是盛开的花朵娇艳非常,跳跃的动作欢快灵动,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许致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么一个人趴在墙头上,悄然望着宫墙内的欢快热闹。
但是这样的让人惊艳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姜妱大病初愈,体力着实不够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跳不太动了。
她喘息着停下来,但是李穗的鼓声和宫人们兴奋呼叫声仍然不绝于耳。
姜妱抚着胸口匀了匀起,才笑着摇头道:“我跳不动了。”
春藤连忙上前扶她:“娘娘,您跳得太好了,我们都看呆了。”
姜妱失笑道:“这才到哪里?你们不过是见得少了,我又是这样的身份,看上去才显得不错,实际上真正厉害的舞者远比我强得多了。”
“奴婢才不管旁人呢。”玲儿插话道:“娘娘跳得就是最好的。”
姜妱累得胳膊抬不起来,呼吸也一直有些急促,丝萝见状,便让众人暂且散了,今天就到这儿,也好让姜妱好好休息。
等众人打开大门依依不舍的离去,院中就只剩下麟趾殿的人,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该沏茶的沏茶,丝萝和春藤两人扶着姜妱去往殿内休息。
春藤见姜妱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便也笑着道:“娘娘累成这样,心情看上去却很好呢。”
姜妱点了点头,她扶着胸口喘息,却双目明亮,语调透着十二分的愉快,她道:“我真高兴……”
说着又强调道:“……许久不曾这样高兴了。”
丝萝瞧了心中大为宽慰,忍不住说了句俏皮话:“那也不枉费奴婢们辛辛苦苦排得舞了。”
把姜妱逗得笑意更深。
*
姜妱跳了这一次舞,着实费了些精力,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但是她的心情却由此变得十分愉悦,便是偶尔想到之前的事,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陷入沮丧抑郁,这其实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至少远比治好她的身体更加困难。
而丝萝等人见过姜妱的舞姿后,也非常坦然的明白了她们若要跳好这种有点难度的胡旋舞可能不太容易,于是便顺水推舟的放弃了。
宫中那一班歌舞伎人完成了自己的差事,自然也要离开了。
姜妱最近闲来无事便亲自召见了这些姑娘,除去原有的酬劳,又吩咐给她们一人赏了一支小金簪,让这些女孩子们都十分高兴。
姜妱温声问道:“你们家在哪里?是这涪城县本地人么?”
领头的女班主道:“回禀娘娘,小人等都是外地人,只因要卖艺为生,每年从开春就出发,就顺着官路,一路走走停停给人家献歌献舞,到了深冬就找地方落脚,这样周而复始,哪里有家呢……“
“……原来如此。”姜妱有些感概:“真是不容易……你们下一步是往哪里去?北上么?”
“可不敢往北边去,小人正是从北边来的……这一路走过来,最近怕是不敢往那边去了。”
姜妱听了,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下意识的问道:“是……哪里出了事?”
“出事倒也算不上。”班主道:“只是现在秦国境内不知为何有些风声鹤唳的,到处都设了关卡,查人查得可真紧……”
她看姜妱听的眉目凝重,十分认真,便也细说起来:“说来也巧,竟让我们赶上了,当时我们正在冀州,这风声紧一开始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我们走到哪里就紧到哪里,从秦漠交界一路往下,直到豫州。”
姜妱想到褚景和给自己写的信,下意识喃喃自语道:“看着……像要动兵么?”
那班主听了,却一口否认:“这可不像要打仗,倒像是……找什么东西,一路上搜查甚严,那盗窃的贼或是拐小孩儿的人贩子都被逮了不少……也算是件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