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衣袖控诉:“太吓人了!父王,怎么办?我好害怕!”
张良看着她,眼中闪过怀念,又见她的手指拽着秦王衣袖的亲昵模样,以及脸上的担心,垂下眼眸道:“秦王你说的对,小人并未对小公子施咒,而是心中有疑问,想见秦王你。”
“你见寡人何事?”嬴政身上的气息并未收敛,而是质问。
“我想一问秦王,日后秦王一统,韩人赵人燕人奇人魏人楚人,可否跟秦人一样?”张良问。
嬴政站在那里道:“日后不会有韩人赵人燕人奇人魏人楚人,只会有我秦人!”
张良又问:“我二问秦王,可见过天下黔首之苦?”
“寡人见得如何,不见又如何?”嬴政冷哼,看着张良,这次越发确定他在骗自家傻孩子。
张良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秦王不见黔首之苦,则大秦亡矣!”
“你大胆!”嬴政暴怒,若非心中怕那个万一,早就让人将他拉出去剁了。又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竟然用然儿的性命威胁,该死!
张良没再理会嬴政,他对秦王本就没什么好话,言至于此,已经够了。
于是直接看着李然,见她眼中还有些害怕,心一软,张良极为温和道:“小……公子,良方才真的是骗你的,世上怎会有这种邪术?你的命只会由你自己掌控,而你此生必能长寿富贵。……莫怕,良说真的,若是有此等邪术,良必将命与秦王系之,然后自绝!”!
同时他一个个将他们身上失节之事当众说出来,什么都快六十了,还要娶继继继继继房,老不要脸!什么跟自家父亲小妾乱搞……
说痛快之后,茅焦直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他要做王上的明镜,自然是要将朝堂这些魑魅魍魉全都挖出来,没看王上都赞同他的做法,还给他安排黑冰台侍卫保护吗?
“好你个茅焦,怕不是疯了?”
“茅焦!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
后面这些无能的怒吼跟咒骂,茅焦觉得他们是在为自己奏乐,他走的异常的坚定。
随着旧韩功勋被压至咸阳,一封《告张子房》直接传至秦国各州县。
此檄文一出,天下黔首都愤怒了,神种是什么?是他们的希望,使他们的未来,是王上都舍不得吃的神物,这个叫张子房的竟然要毁了他?他该死!旧韩余孽该死!
“这是污蔑!”
“少主,绝不可上当!”
“少主,这,这这……好阴狠的计谋!”
……
张良看着那封《告张子房》,皱着眉头,他自认自己藏得还算隐蔽,只是……只是为何秦王会注意到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安插秦军之人做了蠢事?
或者……神种有问题,所以秦王故意栽赃给自己,引来天下唾弃?
他张良从未做过此事。
但……张良苦笑一声,这咸阳他是必去了。而且去……必死!
他藏身秦国数年,一边学习,一边谋划刺秦,荆轲刺秦王失败之事让他遗憾的同时,更明白一般人不能进秦王身边,所以自己要更加小心谋划才是。
因为檄文上有明确时间限制,张良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赴死!
路上张良听到了燕太子被燕王喜杀死的消息,也听到了那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心中一震,眼神却坚定了起来。
张良紧赶慢赶,终于再最后一日赶到咸阳,刚好看到李然让人将旧韩王跟公子吊起来的场景,眼中闪过悲愤跟羞辱之后,挥散随从。
先是找了一家旅馆梳洗干净之后,换上一直珍藏的母亲为他做
的最后一件新衣。
张良容貌极美,虽留着美须,但是一路还是引来无数的瞩目。这些关注的眼神,张良自小看到大,因为容貌太盛,他曾经一度不爱出门。如今想来,那确是最美好的时光!
一步步走到城门口,张良看着被挂在城门上的王上跟公子,跪了下来。
然后大声道:“臣张子房拜见王上,公子!”
话音刚落,立马就被人围住了。
一时之间小石头烂菜叶,还有无数谩骂袭来。
所有人都说他是恶人,罪人……说他不顾天下人死活。
张良纹丝不动,他问心无愧,却也不愿争辩。
李然在张良走过来的时候,眼神就极为复杂,张良原来真的就是小梁子,呵呵……自己上辈子真真是蠢死的。
不过见他被人羞辱,却有些不舒服,开口道:“行了,把人给本公子带下去!”
一个单独的刑房之中,张良坐在地上,神色木讷。
他虽然内心强大,可是面对着那么多普通黔首仇恨的眼神,却也是无措的。
“你们都下去吧!”李然挥散身后的随从,换步走了进来。
张良闻言抬头看到一个半大的少年,眉头微愣,但随即眼神变得锐利,这个面容他见过,梦中时常出现的容貌,只是梦中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