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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花 花蕾期

老大——那个老头子,他说他要娶你。然后,然后你对我说,你哭着对我说,你不想当老大的妻子。”

“我问你,那你想当什么。”

还记得吗?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分明盈满了泪,几乎把他一整颗心都溺毙,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记一辈子,一直到死。

但她肯定不记得了。她就是这样的人。

裴浩自嘲地笑了笑:

“你说,你想当画家。”

即使是他掌控了她那么多年的以后,即使人人都说她是他的菟丝花,但裴浩觉得,在她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土包子、穷小子,那种自卑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攀附在他的每一寸骨头缝隙里,让他抓心挠肝地不断做出疯狂的事。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床上那些事情。但只有把她压在怀里,他才会有真切拥住她的实感。

他花了十几年,从走投无路的穷小子,不择手段地成为了老大,最终走到了她的面前。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老头要强迫她的时候,她哭着说想画画,他就夜半翻墙过去,对她说:我来带你逃走。

而现在,他开始觉得,如果再有一个人走到她面前,对她说这句话,她也会做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选择。

裴浩盯着她半晌,忽然俯下身去,咬住她的喉咙。像野兽叼住猎物那样。

“唔!”她小声吸气,“不要咬我……”

咬死你。咬死你。你不要当画家,不要当老大的女人。当我的尸体,我的藏品,就再也没有办法逃跑了。

裴浩心里这样想。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

“我有礼物要给你。”

“……什么礼物?”旋婳问。她盯着裴浩的眼睛,颤巍巍的,不明白他的情绪怎么能这样多变。

裴浩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那个男人的脑袋。”

旋婳发现他居然在笑,那种身居高位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野性,那种属于‘走投无路的穷小子’的,破釜沉舟般的血性和快意重新出现在他脸上,几乎显得癫狂。

“我把他脑袋摘给你。”

但他的眼睛,也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用那双眼睛,像狗一样恳求: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