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在明月楼见过往日的知县老爷,看他穿的就是这身官服。
前段时间就听说酉阳换知县了,她今日总算有幸见到,却是以这种方式。
齐思远身边的余朗瞅了眼阮娇娇一脸呆样不答话,当即喝道:“做贼竟做到县衙后院来了,胆子也太大了,还不速速下来,回知县大人的话。”
阮娇娇这才耳根生热,从墙头上轻松落下。
她一时心慌,袖套里的果子也跟着掉了出来。
余朗一脸防备,再次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敢到此处来偷果子。”
阮娇娇支吾道:“我……我没偷,一口都没吃,给你吧。”
把几个果子一股脑塞给余朗,就想离开。
齐思远看她穿着素雅,虽有功夫却没带凶器。
目光清澈年纪也不大,做事毛毛躁躁并无城府,应当只是小孩子心性单纯地想吃树上的果子。
并无其他目的,他淡声道:“既是如此,也无须问责,送她出去。”
“是,爷。”
而后,齐思远的目光也没在阮娇娇身上多作停留,信步朝正门口而去。
有了这大人发话,阮娇娇也不再心虚,跟在齐思远身后就要出院门。
才踱步,那护卫又叫住了她,“站住!”
阮娇娇也恼了,此时她身心疲惫还白忙活一场,心情本就欠佳,这人却不停唠叨。
她转身反问:“你还想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打上一架,我可不怕你。”
余朗彻底傻眼。
眼看阮娇娇虎头虎脑不懂一点规矩,往正门而去,余朗几步追上拦在她跟前,严肃道:“姑娘,你不能走正门,这边请吧。”
阮娇娇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嘴上说说,还真没力气和这人打架。
两人绕过月洞门,穿过甬道。
迎面走到一位身形圆润的婆子,她看到阮娇娇的容貌眼睛一亮,开口问道:“余护卫带的可是牙婆送来的丫头,可真水灵,不承想这个时候,我们膳房还能找到这么水灵的姑娘。”
老婆子察觉自己失言,马上改口:“多谢余护卫,老婆子我把人就领走了。”
话毕,拉着一头雾水的阮娇娇离开。
几月前,那时的知县还是上一任的唐大人,有人想不开吊死在县衙后院外的榆树上,对应的位置正好就是县衙后院的灶房。
灶房中几个胆小的姑娘,都吓跑了。
灶房缺人,只好问府上管事要人。牙婆子也送来了几人,一听是到县衙后院都不愿来。
余朗也知道此事,看阮娇娇胆子大且出现在后院,还以为是人牙婆子特意找的丫头,也没做多想。
阮娇娇被那老婆子,也就是灶房的厨娘之一梁氏带到灶房。
其他两位厨娘看阮娇娇长得美,也对他提起了兴趣,开始对她问这问那。
直到她肚子传来咕咕叫,几人才笑着作罢。
此时已过了用午膳的时候,梁氏为她盛了一碗剩下的稀粥。
阮娇娇饿得也顾不上优雅,狼吞虎咽吃完才恢复一些力气。
她无处可去,顺着几人的意也不多作解释,打算先安顿下来再说。
梁氏和其余几人,三两下就说清了阮娇娇要做的事便是烧火,顺便帮她们打下手。
她们这个小灶房,主要负责知县大人和他后院的几位姑娘的膳食。
相对来说做得精细一些。
麻烦的就是如今是夏日,午膳后和晚上要做些暑汤。
梁氏说得仔细,阮娇娇也没听那么多,反正她就记住了,自己每日往灶膛添柴和折菜就行。
如今已到夏日烧火有些热,但这份差事容易上手不需技巧,还有一个叫秀儿的丫头和她一起干。
梁氏告诉她月银三两银子,虽没她在明月楼赚得多,但这里环境简单,接触的人也单纯。
她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差事,干得也十分起劲。
*
戌时齐思远从府外回来,他刚进书房。
文旭就把盛京的书信送了进来。
齐思远快速拆开一看,脸上露出极轻的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捏了捏眉心疲惫地坐进桌案后的圈椅。
“爷,京中的事可成了?”文旭不等齐思远发话,迫不及待问道。
齐思远慵懒倚靠着椅背,神色如常,“成了,父亲成功擢升为礼部侍郎,母亲和漫漫也能相安无事。”
“太好了,这样大夫人再也不敢为难三姑娘和夫人了。”余朗则是满脸雀跃,不像他们主子那般平静。
齐思远兄妹俩,皆是齐老爷的妾室陈氏所出。
府上嫡母王氏视他们母子三人为眼中钉,齐父忌惮王氏的娘家人,也是不敢过多庇护。
好在齐思远争气,学业和能力上都远超王氏的两个嫡子。
他十六岁就中二甲进士,被人举荐入了东宫深得太子看重。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