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看清是舅母陆氏,想到她方才哭诉的原因,心中愈发不安也顾不上她们之间往日的恩怨。
“舅母,若姐姐她怎么呢?”
“娇儿呀,你若姐姐被她那个黑心肝的夫君害死了。”
陆氏哭得已没了力气,声音沙哑瘫倒在地。
阮娇娇心中一阵抽痛,脚步踉跄两步。
若说往日家中除了她舅父对阮娇娇疼爱以外,第二个对阮娇娇好的人,便是她的表姐温若了。
阮娇娇被买去明月楼时,她还哭求自己娘亲换她去。
之前听到她表姐嫁了户好人家,还替她高兴,这才多久就是天人永隔了。
县衙的衙役们都认识的阮娇娇,知道她是大人的护卫。
语气也变软了不少,“阮姑娘,不是小的不帮忙,而是这妇人无理取闹。”
阮娇娇了解她舅母,虽说爱占小便宜,却也不会拿自己的女儿性命来当儿戏。
这些衙役们拦住她,不让她击鼓喊冤,其中定有蹊跷。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说道:“无妨,我带她进去找大人。”
然而,衙役们还是拦着不让,推三阻四,“阮姑娘,你不能随意把人往后院带。为了大人的安危,你就别为难小的们了。”
“她不是随意的人,是我舅母,你们若是再拦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几日阮娇娇保护大人受了伤的事情,整个县衙都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她功夫不错,平时也不敢惹她。
也不知为何,两个衙役就是横加阻拦。
阮娇娇也怒了,一脚踢过去,两人躲闪不及痛得嗷嗷直叫。
阮娇娇拉起悲伤不已的陆氏绕道就走。
一路上,陆氏强撑精神才把事情根根底底说出来。
温若因性子温顺长相俊俏,经人引荐嫁给了一木材商户姓朴的长子。
她的夫君,头两年对温若还算体贴,可慢慢地花心的毛病也就暴露出来。
尤其是去年温若怀身孕这一年,朴家商铺对面来了个有几分姿色的寡妇后。
温若的夫君和那寡妇勾搭在一起,整日不着家,加之温若头胎只生了姐儿。
婆家慢慢也开始嫌弃她。
温若在朴家没有半点地位,不敢指责自己夫君,更不敢反抗公婆,整日郁郁寡欢。
温父想让女儿和离,偏偏她舅母陆氏不甘心,让那寡妇霸占了朴家的家产,不同意温若和离。
本以为等温若再给朴家生个哥儿就好了。
却不知,两日前朴家来信,说温若突然暴毙而亡。
温父和温母不相信,自己一向身体康健的女儿怎会暴毙离世。
温父腿疾不方便,等陆氏赶到朴家,她女儿已盖了棺。
朴家无论如何不愿开棺,让陆氏再见温若最后一面。
称夏日炎热,恐有味道扰了周围邻里,明日就要下葬。
陆氏只好上县衙来告状,她连续来了两日,衙役们也不听她解释,就把人往外赶。
阮娇娇把人带到文清阁院外,让秀儿陪着陆氏。
自己则先进了院子。
从书房出来的余朗看到是阮娇娇,正欲问她的伤势如何时。
却见她扑通一声跪在了齐思远的书房外,哽咽着:“大人,奴婢表姐不明惨死,求大人为奴婢的表姐主持公道。”
书房中齐思远,听到阮娇娇的哭诉后,放下了手中的公务,起身来到廊芜下。
他温和的眼眸中,渐显幽暗,寒声问道:“既有冤情,为何不到县衙门口击鼓,却跑到本官的后院来胡闹。”
到县衙告状都有正常的流程,知县大人受理后,自会取证升堂。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行私谒,那县衙的公堂岂不如同虚设。”
阮娇娇心中难过,眼泪越流越多,抬手一抹委屈道:“奴婢也不想呀,可奴婢的舅母到县衙来击鼓几次,都被衙役们拦了下来。”
“难道奴婢的表姐就该死吗?”
齐思远见她很少哭,无论是自己罚她,还是那日在码头被人围攻受伤都不见她掉一滴眼泪。
猜她定是遇到伤心事了,几步走到她跟前,淡声道:“别跪了,你舅母在何处,带她到客房见本官。”
陆氏见到齐思远后,复又把自己女儿温若的遭遇说了一遍。
齐思远思忖一息,吩咐院外的阿柯,带人去请刑房的邱典史来文清阁见他。
因为刚下衙,邱典史是在半道上被阿柯截回来的。
齐思远神色肃穆命令道:“刑房邱典史听令,本县着你带刑房众人与仵作随申诉人,去商户朴家验明尸首真相。”
“若查明此遇害人并非正常亡故,尔等务必将嫌犯弟捉拿归案,本官自会开堂审理。”
方才来的路上,阿柯也大致把情况告知给了邱典史,他不敢耽搁当即领命去办。
阮娇娇也想随陆氏而去,被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