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善保,贾赦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回了东跨院。
正看姑母来信的贾琏盯着善保手中银票,一言难尽开口,“当真是大老爷要你送来的?”
一个大字,让善保瞬间变脸,“自然。”说着,丢下银票转身就走,走至门边却忍不住回头,“二爷,老爷可是您的亲生父亲。”
被二百两银票砸懵的贾琏半点没反应过这句话是何意,只挠头看向窗外。
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一幕正好被从娘家回来又去王夫人处请安回来的王熙凤看到,“二爷在瞧什么?”
正懵着的贾琏将善保送钱一事说来。
疑心当日的王熙凤今儿接连两处碰壁,心高气傲的她正满腔怒火。
听闻此话,未语先笑:“这不是好事,怎二爷如此做派,莫不是嫌银子烫手。”
“凤儿你虽嫁来时日不长,也知大老爷秉性,这些年别说银子便是鸡毛都没见一根。”
“再怎么那也是二爷的亲生父亲,还能害你不成。”说着,王熙凤上手抽出银票,“二爷既不敢收,便由我代劳,咱们夫妻一体。”
两人正蜜里调油的时候,正多心的贾琏巴不得如此,半点不曾犹豫,一把握住凤姐一双柔夷,“当真是我的好奶奶。”
两人调笑间,王熙凤扫到桌角放着的信,规规矩矩放在那,显然才读不久,心中起了一股子酸意,“这是哪里来的相好给二爷传书呢。”
“我的奶奶,那是姑母的信。”按下一桩事的贾琏也由着凤姐醋一下的小性子,这等模样让他爱的紧。
并未从王夫人处听得贾敏半句好话的王熙凤面露疑惑,她自小常来宁荣二府,除了上次节礼,并未再听过他提这位姑母,心中依旧存疑。
“姑母怎想起给你这未曾见过面的侄儿写信了。”这话含着三分娇俏,三分微恼,透着一股女儿家情思,引得贾琏张嘴便将信中所言道出。
这信为何送出,原是林如海派人追查凑巧处理一桩被王夫人撵出去的一个陪房的小孙子被人打断腿的欺压事件,林如海秉公办案,又请擅此科的大夫看诊。
因救治及时,一家人分外感激,听到名字略有些熟悉的林如海一问,终是得到一二消息。
虽无实证,全部指向当年一切皆为王夫人所做,并且还道出当年大太太死的蹊跷。
本想自己处理,转好的贾敏哪里甘心被蒙在鼓里,好在有玉儿与肚子中这个外加胤禛新送的养神丹,贾敏并未有碍。
只不甘心王夫人逍遥,林如海提议之下,才有了贾赦与贾琏处两封完全不一样的信。
林如海如此做,不过知贾敏虽伤心却也还是看重贾母等亲人,贾赦一房极有可能也是受害人,有什么比让二房将得到的一切吐出更解恨的。
如此,贾府尚有可撑起门户之人,不会让贾敏郁结于心。
不知被林如海算计进来的贾琏一叠声感慨只有姑母才是真的为他好,言他已成婚便是大人,要撑起门户,可有考虑过未来怎么走。
毕竟贾琏能继承爵位也不过三等将军,空有几两俸禄而已,这种爵位不过是多个能在圣人跟前露脸,一切还是要凭真才实学。
贾敏幼时便聪敏好学,比两个哥哥高出百倍不止,贾代善也乐得培养,由着贾敏性子来,也算学了个文武双全,可谓京城闺阁第一人。
一封书信不止问贾琏未来,更是给了几条可行出路,其中之一便有跟在林如海身边历练一二年,只要做出几分成绩便可替他谋一实缺。
自然也有其他选项。
又将信中内容加工一遍娓娓道来的贾琏一时愣住,万千思绪奔腾。
原以为二婶母对他便如母亲般,细心呵护,不想学便由着他玩,可如今姑母这封信可谓将他乃至后代的路都规划出来,并未有一句批判。
想着刚善保送来的二百两银子,若母亲在也会如姑母这般替他百般筹谋吧。
见贾琏呆住,正愁他们夫妻该如何的王熙凤心中咯噔一下,二爷该不会想直接去江宁,将她丢下吧!?
“二、二爷可是想去……”被唤回神的贾琏低头便看到凤姐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
“过两日便要祭祖,这府中上上下下哪里少的了我。”便是他想走,怕是贾母也不会同意吧。
听得贾琏此话,王熙凤略放心,只依旧怕贾琏会将她丢在家中。
娘家与王夫人处都有事瞒她,一时愁苦不堪的王熙凤捏着手中二百两银票,放在唇边亲一口,“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尚不等王熙凤行动,又一次于瓦舍醉酒归来的贾赦不知抽什么疯跑来贾琏院子,直言这种地方狗都不住,抬手便砸。
气的贾琏面色涨红,却不能大逆不道。
过后,贾赦还不准任何人给夫妻俩添置东西,本想找贾赦帮忙的王熙凤心中也添埋怨与恨。
哪有如此做爹的!
王夫人幸灾乐祸一番,当即招来周瑞家的命送些‘好’东西去并让其好好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