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谁,可有说什么?”
好容易抢到来通知的洒扫小丫鬟只觉得来人略有些眼熟,却不知是哪位。
呆愣愣的模样让王夫人看的心烦。
作为王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心腹,周瑞家的知道太太这是心里不快,给小丫鬟使个眼色让其快些离开,扶上王夫人手臂,“太太若不想见,我这就派人打发了去。”
“哪次来人打发走了。”王夫人说这话时含着两分讽刺,转瞬又觉得无趣,“引人去小正房,我换个衣裳略歇歇再去。”
来人是王子腾夫人身边的陪房来福家的,在王府也是极有脸面的管事妈妈,这一二年入荣国府三番两次受冷待,见着姗姗来迟的王夫人不免阴阳怪气。
“二姑奶奶当真管家里事的大忙人,前儿太太还记挂着二姑奶奶说庄子上进了鹿肉,今儿特特让我送来。”
什么记挂,什么庄子,不过是点她当初没门路辗转寻到娘家二嫂子的人,跟着分一杯羹。
王夫人冷着一张脸不言语,周瑞家的却不得不接话打两句圆场,“这也怪不得我们太太,实在是江宁换了知府查的太紧……”
听过太多遍,最后成功拿走分红的来福家的半点不信,“周妹妹也别诓我,谁不知你们与江宁织造甄家是老亲,还能亏了自己人。”
“对了,我还听说府上林姑爷升任两淮巡盐御史,真是可喜可贺。”
最后一句算是戳到王夫人肺管子,那林如海自任江宁知府这二年,私盐上的利足足少了三成!
任她磨破嘴皮,娘家二嫂子不管不信不认,只要最初约定的。当年因嫁妆便闹得不愉,后来被捏住把柄的王夫人恨不能将眼前人脸皮撕下来,踩上几脚。
一个、二个都是她的克星!
若她的珠儿活着……王夫人闭眼飞快转动手中念珠,良久才睁眼道:“去将梳妆台的盒子拿来,我乏了。”
查验一番并未有错,来福家的道一句姑奶奶好好歇息,径直离去。
“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如此说话!”说着,王夫人挥手扫落高几上茶盏,“二哥怎就娶了这么个……”
周瑞家的一面给王夫人捏肩,一面宽慰道:“太太莫要为个婆子生气,咱们家大姑娘如今出落得越发标致,正是该往亲戚家走动走动。”
提到被养在贾母跟前的元春,王夫人变得柔和,“我的元姐儿生在大年初一,是有大造化的。”
什么亲戚家走动,她的元春才不需要那些,不过几位年纪大些的阿哥也该开府娶福晋,也该准备起来。
“咱们大姑娘乃国公嫡长孙女,自是有大造化的。”
周瑞家这一句身份吹捧让王夫人兴致好上些许,开口吩咐,“送些鹿肉去老太太处,将那套珍珠头面给元姐儿送去。”
“你亲自送去。”
周瑞家的无有不应,当即挑了最好的一块,出角门往贾母院行去。
恰逢平儿去鸳鸯处取花样子回来,见着周瑞家的赶忙上前,不过寒暄两句各自离去。
平儿掀帘子进来就见王熙凤穿着家常衣裳倚在引枕上,拿着小铜火箸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手炉。
“这些小蹄子怎伺候奶奶的,竟让奶奶怎在这倚着,也不怕着凉。”说着平儿锁子锦缎被来盖于凤姐身上。
“不过略躺躺。”凤姐眼皮未抬,“怎去这样久?”
“刚遇到周大娘,正给老太太那送咱们王府庄子上出的鹿肉呢。”
凤姐听到此话起身,蹙眉问,“人可走了?”
“已经走了。”说着,平儿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王府来人去了太太处,怎没来奶奶这。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平儿拿上刚得的花样子直去寻了在王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不多时就得了想听的消息。
听完是来福家的前来,并未与太太聊上几句便告辞,似乎真是为送庄子上的肉。
自小养在二叔王子腾夫妇跟前的王熙凤也知来福家的一年总要登几次门,每次时日都不短,怎会聊上盏茶功夫便离去。
待贾琏回来,凤姐不免说上一二,全副心神皆在凤姐身上的贾琏随口应付两句,闹得凤姐也再无心思多考虑。
芙蓉帐暖度春宵。
紫禁城中
心急如焚归来的康熙刚一入京便得张院正传来的太皇太后凤体渐愈。尚未见到,康熙并不能真正安心,沐浴更衣后直奔慈宁宫而来。
甫一入内,阵阵笑声入耳。
听得康熙心下渐安,转入内室,满屋嫔妃奴才跪了一地。
康熙径自请安,“皇祖母,孙儿回来了。”
太皇太后一连念了三声好,“看着皇帝平安归来,我能吃下半头羊。”
见神色还算好,知晓太皇太后担忧什么,康熙略回几句南巡之事,随即过问太皇太后身体。
“她们也是年轻,不过瞧我精神略差些就着急忙慌。当年在草原上骑马射箭。”
太皇太后虽如此说,短短功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