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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攻略手札 坦白

担忧,但还是笑着将陈恕送出了府。

临行前,一家人都来码头送陈恕上船,姜贞跟着陈莹,也送上了一只打着如意结的扇坠,祝陈恕前程似锦。

陈恕珍重地将扇坠收到袖中,上船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到了金陵,风光依旧,不过六年前是与同窗一起前来,那时几个少年各怀心事,都想一展宏图,但如今只他一人,陈恕站在当时住过的客房窗前,有些许惆怅。

柳子澄先前来信,预祝他乡试顺利,但却又提到,他已答应与那同知之女成亲。

信中他再未提到明年春闱之事。

陈恕收回思绪,掩上窗继续温书。

因为曾经历过一次,陈恕进到考场中半点不慌张,到最后还是第一个出贡院的。

出去后便有衙役来请他,去的还是几年前那家茶肆。

陈恕还记得那位夏巡抚,后来父亲曾暗示过,当年他落榜之事,与这位夏巡抚有些关系。

进了茶肆,夏文宣正负手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

陈恕拱手轻声道:“夏大人找学生有何事?”

夏文宣闻声转头,见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答他的话,而是笑着道:“陈瑾之,昔年一别,你又让老夫眼前一亮啊。”

他在江南巡抚这个位置上待了快十年了,也算是见过不少才子俊杰,但让他记忆犹新的,还是只有陈恕。

当初他是见陈恕年纪太小,怕他一朝中举便飘飘然不知所以,才打算“为难”他一次,谁知第二年陈家老太爷便仙去了,陈恕竟因此耽误到如今。

夏文宣这几年里有时也在后悔,若当初不为难陈恕,恐怕朝廷已出了一位少年进士了。

但今日再见到陈恕,他心中那点悔意又渐渐消散了。

这个年轻人,比之前要更加坚定,目光中除了淡然,还多了一抹野心。

夏文宣忍不住赞一句好。

他邀陈恕坐下,笑着道:“小友莫急,先与老夫手谈一局,若你获胜,老夫便回答你的问题。”

陈恕轻轻颔首,二人摆好棋子,不过厮杀了半个时辰,陈恕的黑子便将夏文宣的白子逼到了绝路。

夏文宣惊讶道:“几年前咱们还能勉强打成平手,小友的棋艺长进颇多。”

陈恕微微笑了笑,“非也,自太爷爷去后,学生再未与人对弈。”

夏文宣不解道:“那你为何能猜到我的棋路?”

陈恕道:“夏大人下棋谋略深远,却常常忽略细节,学生不过参破这一点罢了。”

夏文宣一愣,抚须长笑,赞叹道:“后生可畏啊!老夫在小友面前,竟如浅盘之水一般。”

陈恕淡淡地道:“大人谦虚了。”

夏文宣亲自给陈恕倒了一杯热茶,缓缓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六年前,的确是我刻意阻拦,才让你落榜。”

陈恕微微抬眸。

夏文宣笑了笑,“你一定好奇我为何要阻拦你吧?其实当时阅卷官十分喜爱你的文章,若没有我横插一脚,你应该是当年的前三甲,但我怕你年少得意便自满丧志,这的确是我的错。”

陈恕其实在进茶肆时,见到夏文宣之后便猜到了真相,虽觉得有些无奈,不过仔细想想,若他当时中了举,或许心境并不会如今日这样淡然。

他那时只是觉得读书能够实现抱负,但其实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读书,这几年里,他才终于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平天下不公之事,扶弱小,除奸佞。

夏文宣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交到陈恕手中,“这是我当年进翰林院,恩师送给我的,他希望我成为伊尹颜渊,今日我将此佩赠与你,也愿你能抱朴守真,进而有为。”

陈恕立刻起身,双手接过玉佩,感激道:“多谢大人赐教,学生定不负所望。”

夏文宣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郎长身玉立,意气风发,他心中倍感安慰,或许十几二十年之后,史书上将会留下陈恕的名字。

两人又对弈了几局,说了会儿话,因夏文宣还有公事,便同陈恕在茶肆门外告别。

不远处的书铺里,一顶轿子轻轻落地,一个小丫鬟见到这一幕,小声对轿子里的禀告道:“小姐,老爷好像在对面茶肆里。”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掀起轿帘,半张柔美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目光朝对面看去。

只一眼,就见小楼柳树下,与父亲说着话的男子,身形颀长,衣袖飘飘,清冷宛若高山之雪。

夏云喜一愣,那男子已转身离去,重重柳枝掩映了背影。

那是何人?

夏云喜心下一空。

乡试结束,陈恕并没有在金陵多待,很快返回扬州。

他回去时,府里正热闹,陈懋与陶家女儿的婚事定在十月,距今还有两个多月,陶家送来了嫁妆,大房一派喜气洋洋,大夫人更是招摇,就怕别人不知道陶家女足有四十抬箱子。

陈恕听墨竹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