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绿眼睛的亚德里安!我的身体健康无损,但我不会再变回狼身,只是每逢月圆或者在危急关头回复我的狼人真身和异能而已。”
“所以,在拍戏那晚把我带出深坑,又在今晚替我挡下那根铁柱的是狼人亚德里安,对吗?还有,我第一次眼疾发作时,在邻宅古堡里睡着,还有……在孤岛那晚,你……吻了我,我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是亚德里安……把我……‘催眠’了吗?”
女人顿有所悟,金色眼瞳忽闪忽闪地,愈发清丽动人。
“你都猜对了!我只跟随艾伦老师修习了一些初阶法术,催眠也是最基本的。”高大的男人看得出米雅眼光中的好奇与倾慕,不禁展眉微微一笑,却又故作谦虚起来。
“唉……为了玛丽安,亚德里安真的也付出了很多……兰斯,你……不会后悔吗?”
“无怨无悔!”
兰斯爱怜地抬手轻拂米雅丝绸飞瀑般的发丝,自忖怎么珍惜眼前的可爱女人也不为过。
“那么,兰斯,诅咒真的解除了吗?”
米雅其实心中已经有所推断,她的直觉告诉她,艾伦当时的治疗并没有完全见效,故事的发展即将再次走向悲凉。
兰斯渐渐收起笑容。沉默片刻后,他说:
“很抱歉,米雅!艾伦的方法只成功了一半。植入玛丽安眼底的我的琅髓,会跟随玛丽安的女性后代世世相传,然而那个狠毒的诅咒却只是逐渐变得比较弱,并不会彻底消除。所以,那些可怜的女性后代只有半数是健康无虞的,其余人则注定会在成年之后眼疾发作,直至失明,极少数甚至因此殒命。玛丽安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一生健康无疾;然而,她的孙女,也就是她的长子的小女儿却在十八岁开始发作眼疾,最终失明。”
“那么,我就是玛丽安的后代,她就是我的祖辈,是这样吗?”米雅平静地问道,心中似是早已了然。
“是的,米雅。”
房内一阵寂静。
“当时的亚德里安已经是一个退化的狼人,无法再和族人一起生活。所以,我移居你上次造访过的无名小岛,在那座水边城堡里做起了隐世公爵。虽然自此后我始终关注着玛丽安的家庭,对这个家族遗传奇症却也无法可施。时代在不断变迁,因为生活方式的不同,我以前的族人们已经不愿再和人族杂居,便集体迁回冰岛的原住地,从此不问世事。艾伦老师能治好玛丽安被毒草熏瞎的双眼,却无法彻底解除那道恶毒诅咒。他为自己再也不能帮助我和玛丽安而深感遗憾,于是也选择了随族人而去。虽然我一直不曾放弃追踪打探当年的始作俑者——巫医迪蒙的行踪消息,却一直未果,但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追索,放弃希望!”
“这就是我这一百多年来的生活,一边周游世界,遍寻迪蒙;一边关注照看着玛丽安的女性后代。琅髓则是我追随她们足迹的关键凭借,无论她们迁居何方,嫁至何方,我都始终远远地给予关注的目光。那要命的眼疾既然无法根治,我也只能在生活方面尽可能暗中给予帮助。”
说到这里,兰斯停顿了片刻,他眼中的忧愁渐渐化作更深切地痛楚。
“但是,米雅,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因为我唯独没能照看好你的家庭!你的外婆是幸运无恙的,你的母亲却……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更对不起你,我的小猫!”
男人低垂眼帘,双手紧紧握拳砸在双股之上,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份镇定自若,仿佛瞬间变得苍老无助。
米雅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望着眼前痛苦到极致的百岁之人,泪水如断了线的水晶珠子,纷纷从她的脸颊两侧滚落。
过了一会儿,米雅擦干眼泪,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兰斯,你都告诉我吧,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是吗?”
米雅不相信细致周到、无所不能的兰斯,抑或说亚德里安,会有马虎失误的时候。
“你还记得我刚才提到过的那个杀害我父母的吸血鬼埃瑞克吗?”
米雅的淡定让兰斯恢复了平静,他明白他的小猫拥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内心,而睿智聪慧如她,实在令他这位老人家也不得不赞佩至极。他凝眸注视着此刻正襟危坐的小女人,仿佛再次见到了他那早已仙逝的挚爱好友——棕发大眼的少女玛丽安。
“要知道这世间之大,的确无奇不有。论及体能和寿命,吸血鬼家族也是诸多‘非人’族群中的佼佼者,他们中也不乏嗜好人血之徒,时有伤人害命的事件发生。狼人族素来不喜与吸血鬼为伍,但也不会轻易与他们产生矛盾纠葛。然而,以埃瑞克为首的‘恶魔三兄弟’在世千年,秉性邪祟,作恶多端,其行径甚至为他们自己的同类所不齿。话说回来,其实吸血鬼家族也大都是有规有矩的,因此,死性不改的他们只好长期远离族群,四处流浪滋事。我的父母曾经在一次边境巡视时撞见三兄弟中最年幼的亨瑞克(Henric)正在玩弄残杀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少女。我的父亲雷霆震怒,他和母亲共同幻化成巨狼,将那邪恶之徒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