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尖。
她开始注意蒋鹤贤。
蒋鹤贤独行的时间很多,朱妏妏平常只有朱母托她带话时才得以和他交谈。
渐渐那股初次见面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朱妏妏回想起他们小时确实曾有一面之缘。
而当时的蒋鹤贤作为蒋爷爷的金孙,自然万众瞩目受尽男女的赞叹欢赏。
蒋鹤贤因为时不时受朱父朱母的照顾,平日在习题功课也多对朱妏妏有所照拂。朱妏妏平日除了宿舍教室便是图书馆三点一线。
偶尔看他趴在课桌浅眠,猜想他晚上睡眠欠缺,朱妏妏便有意放轻步子蹑手蹑脚落座。
高考前最后一次家长会朱父出席。
朱妏妏几次模拟考都成绩平平稳定发挥。朱父瞧着领导的小孩高踞女儿几十名之首,只得苦笑。
“妏妏这成绩也够好了,寒窗苦读十几载,上个b大也不错。”
朱母哎呦一声戳他的脑门,又说:“蒋老师的孙子怎么跌了这么多名。我记得他成绩很是优异啊,妏妏,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朱妏妏扒拉着碗里的饭细嚼慢咽,放了筷子才慢慢说:“他……最近好像感冒了身体不佳,好几次请假没来教室。”
朱母扭头对朱父说:“明天我有个手术,手机不能时时开机。你去学校的时候碰见蒋老师的孙子,带他看看病,顺便请他来我家吃顿饭。”
朱父点头称是:“这是自然,蒋医生对我有恩,他和他孙子平日又不常见面,我们家自然要多照顾着点了。”
朱妏妏隐瞒不说的是,她昨夜亲眼瞧见蒋鹤贤躲在操场墙角抽烟。
高考在即,他似乎结识了不少校外的狐朋狗友厮混打闹。她只能隔日堵住蒋鹤贤把这事提前吩咐说给他听。
蒋鹤贤依言听话地将烟盒都抽出来捏瘪扔进垃圾桶。
朱妏妏个子虽也高挑,仍差他一截。加之她内敛寡言总在蒋鹤贤面前矮了一头。
她片刻犹豫又轻言细语:“我爸爸身体不好,不能闻二手烟。”
蒋鹤贤的抽烟行径虽然大大出乎朱妏妏的意料,可他对于朱妏妏的婉言仍表现出了好家教的涵养,脾性甚好地温然笑笑,说:“我知道了。”而后状似不经意地轻描淡写提问,“你打算报什么志愿。”
朱妏妏自是不及蒋鹤贤识人丰富。这种交谈寒暄她随着母亲在各大场合也曾见识,当下愣了愣神便镇定作答:“我爸妈没有也特定要求,到时候听班主任的意见。”
蒋鹤贤觉得她的回答有趣:“你自己一点想法没有么?”
朱妏妏不似班里的领头羊能言会道,更不像竞赛生意气风发。
作为芸芸普通考生里的普通一名她随波逐流地任其发展。
朱父朱母的生存之道印证了这点的好处,她从不怀疑甚至隐隐自豪,然而个性和家教又时常将她这点儿追随父母脚步的自得压制到心潮深处,不肯为人所知。
她隐约感觉蒋鹤贤语带嘲讽,细瞧却又觉得他面色如常。
朱妏妏只得面色微红地回他一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蒋鹤贤点头不再多语。
朱妏妏这类性格的弊端自然在于受了委屈只得自己咬牙吞咽。
她的好风评来源她平日的不争不抢,仍会被某些素不相识的人视作清高。
她们都有父辈相识的封闭圈子,遭受攻击非难的那天正好蒋鹤贤经过。
蒋鹤贤望着恼羞成怒的男生,先是一言不发地拽过他的胳膊,偏头瞧了瞧男生涨红的脸一针见血和地指责:“既然不是一个圈子的何必还硬着头皮挤进来,在学校你尚且能恶言相向,进了社会你才该知道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你连面也见不到。懂了么?”
这种赤裸裸而不加掩饰的羞辱让人心生不适,何况朱妏妏也只是在经济水平偏高的朋友中勉力维持的一位。
然而她当真对蒋鹤贤的出言相救,心生感激。
她曾以为蒋鹤贤外热内冷是个难以深交的家伙,却该想到他单凭皮相也不能斩获一众天之骄子的欢心。
“谢谢你,没事了。”朱妏妏朝蒋鹤贤感谢道,只见蒋鹤贤弯腰从地面捡起那封被挣脱的情书。
他侧过脸来看着朱妏妏,说:“他递给你的吧?平日这种信,你应该收到不少了。”
朱妏妏忽而语塞地嗯了半天,然后看见他校服口袋里的一角烟盒。犹如迎面被泼了一盆冰凉的水,她刚刚升起的一丝少女情意浇出了灰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