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蒋姑妈一脸不可置信地摘下手机,听着耳边的嘟嘟声,一腔烦闷无处发泄。
一个人气得原地跺脚,大骂蒋鹤贤年龄大了翅膀变硬再没人管得住他。
骂了没多久蒋鹤贤那端也拨回线,这次言词更为的简洁:“朱妏妏那,你别再捣乱了,行吗。”
近来朱妏妏诸事繁杂,周末又忙着找本校学医的师姐询问国内外肿瘤专家的交流会。
上周末朱母打电话来诉说朱父病情有些反复,平静多年的家庭又起波动,朱妏妏说不担心牵挂是假又唯恐关心则乱。
恰巧得知有顶尖专家来此会谈。
朱妏妏心想蒋爷爷身体不佳也不去多加打扰,朱母话里话外的意思要她请师姐从中牵线。
朱母故意隐去蒋鹤贤的关系不谈,等朱妏妏提起这个名字方才道来内情,“蒋鹤贤那儿你先别告诉他,妏妏。他未必有几个人脉,到头来还要惊动蒋老师,咱们落个胳膊肘往外拐不请他老人家的坏名声。我们院长也偷偷跟我们说,病情这东西,每个专家的看法都不一样,越让不一样的医生瞧越能融会贯通不是?你说妈妈说的对不对。”
朱妏妏心里明白她言之有理,攥着手机的手不免收紧。
“蒋鹤贤这人挺不一样的。”她缓缓思索才找到合适的词,只是评价起来多少带着旁观的冷静,少了平日的温柔娇俏,“他不在乎这些。”
朱母笑了起来,有意提醒朱妏妏,蒋鹤贤是蒋鹤贤,蒋老师是蒋老师,两亲爷孙不向着彼此难道还会替她们几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着想,少点误会大家都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三天后朱妏妏要到了联系方式,朱妏妏特请师姐到外面的餐楼吃饭,谢了几次师姐都不肯收礼。
昏黄朦胧的灯光照着师姐的脸色酡红,她可不想像其他人认钱市侩,一顿饭足够她喜开颜笑了。
“以后都是朋友,要往来的日子多着呢,何须纠结今天的这点小礼。我们都看得开一点。”
朱妏妏玩笑言语,说:“是的。听闻师姐您也是s市的,这儿的菜符合咱那的口味。”
师姐吃了一块红烧肉,当即赞不绝口地又多吃了两块。
吃完饭外边的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朱妏妏便让师姐在里头避雨,自个叫了辆的士给师姐开门。
师姐在离开的前一秒钟拦着车门,也不顾头发衣服沾染霏霏小雨,朝催促的司机打了个手势。
对方登时吃了闭嘴丸般安静转头回去。
师姐用手掩着嘴说:“刚刚忘记和你说了,这次的忙我出力不多,主要是叫蒋鹤贤的这位小师弟为你上下奔波。”
朱妏妏脸上的表情瞬间失去防备,微张着嘴,开合了一会嗯了一声。
师姐瞧她的目光如同看自己的青葱往事,掩嘴一笑:“这小师弟人长得挺周正,我看他指定对你有意思呢,否则对你的事儿这么上心。但你们当事人身处其中,未必能看得清其中缘故。”
把事情交代了朱父朱母,那二老打上一针定心剂般各自心安下来。
朱妏妏走回学校的途中定住脚,不由折返,没头没脑地走去蒋鹤贤的公寓门口按铃。
她手心火热,头脑也异常地活跃仿佛燃烧着什么火焰。
侧头,从一旁的反光板看见自己苗条的身影映着外面茫茫的雨幕十分寥落。
几声门铃没人来开。她搓搓手些许冷静了心神,一个电话到蒋鹤贤那里。
蒋鹤贤在火车上睡得正不安稳,一时听见朱妏妏的声音,颇以为是做梦。
他揉着浓密而凌乱的一头黑发,把手放到座位上,听清朱妏妏的意思,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你没找我我反倒挺意外,毕竟那人也是我爷爷认识带着见过面的,看在我爷爷的情分,他总会卖我个面子。约了时间么?”
朱妏妏摇摇头,听到那边轰隆轰隆的火车声连忙又说:“蒋爷爷最近好点了吗。我爸爸只是有点心悸,不想再麻烦他。”
蒋鹤贤的笑声清清晰晰地从那头传到这里。
感触到他的体温透着电话线传过来般,朱妏妏不由低了头。
琢磨蒋鹤贤接下来该说什么,她又要挖空心思应对得有礼才好。
蒋鹤贤在狭小的座位里收起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后背靠着座位。
握手机的姿态慵懒而惬意,语调并不严肃,虽然睡眠质量的困扰一直纠缠着他,却从不因此发泄迁怒到任何无辜的人身上。
他轻笑了笑,说道:“那你下次到我屋里来给我做饭吧。想吃你做的菜了。”
朱妏妏脑袋有些发白,耳根通红,此时也不管是被冻的还是被羞涩的。她一手撑着收起来的雨伞伞柄,低咳一声回他:“那你赶紧回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收了手机,朱妏妏越想越止不住笑。
难怪有人跟她说觉得蒋鹤贤喜欢她。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时间流逝了一个小时,蹲下去膝盖酸胀发涩。
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