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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枝高挂 第十四章

朱妏妏白天起床眼圈儿红了。

怕被朱父朱母瞧出端倪,从天刚亮就敷冰块到朱母起床叫她吃早饭。

朱妏妏急中生智,佯装替阿姨帮手熏出两只泪汪汪的眼。

朱父瞧见别提有多心疼。一顿早饭吃得沉闷压抑。

下桌拿来冰敷贴压在她眼角,他看着她红肿的下眼皮,特别难受:“眼睛坏了怎么办,敢凑火炉子那么近真是不要命了。”

朱妏妏计谋得逞也懒得再多说,随便扯了两个敷衍的理由,翘门继续回床上躺着。

朱母一连几天把医院当家,回来的时候腰酸背痛。

朱妏妏哭肿的眼终于消去浮肿,也肯大方见人。打朱母一进屋就勤勤快快地跑去给她捶背。

朱母颇为享受地打开电视机,按着遥控换频:“叫蒋鹤贤明天来我家吃饭,吃完你爸给他送去他爷爷那,正好我们有从日本带来的特产,给蒋老师品尝。”

上个月朱家父母痛痛快快地去京都玩了一周,一回来朱母的工作便上了发条,休息日也得上班。

朱妏妏发不出丁点声音,还又想不出婉拒的理由来劝母亲。

眼见找不到机会拉朱母和自己一个阵营,便掩饰不情愿,勉强弯起唇角应了声。

朱母细眼瞅着她,观察宝贝女儿的异常:“生病了?怎么嗓子不太对劲细声细气的。”

朱妏妏柔柔地往她身体上靠,把脸对着里面:“没呀,我一直就这么个小细嗓。以前上课老被老师数落。”

朱父见缝插针地告状,顺势把朱妏妏从老婆身上拉起来,把药递给她,板着脸咕叨这么大人了还能被烟熏着,可不是不让人省心。

朱妏妏怕明察秋毫的朱母有所察觉,扯了个借口溜进房看剧。

在床上打滚两三圈仍不得劲,打电话约刘娉语回学校玩。

刘娉语在电话里说和杨程远分手了,正好空出来,想和朱妏妏去法国艳遇玩一圈再回国。

这刘娉语和杨程远三天两头闹分手,朱妏妏早就视为寻常,跟着她把杨程远这负心汉骂了一万遍。

刘娉语发泄得舒爽了,意识过来,在那头嗑着瓜子问:“是不是有谁惹你了,妏妏。”

朱妏妏平静回往常的情绪,叹了口气。

也不知从何说起,就打算回校再详细面谈。

电话收线,朱妏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把倒腾得凌乱不堪的被褥收拾得平头齐整。

昨晚她单方面冷暴力晾了蒋鹤贤几日,隔天上午这厮就打过来了,奈何朱妏妏不接。

蒋鹤贤倒从来没哄过人,他更觉得挺莫名其妙,一向玩得好好的朱妏妏说不理就不理他了。

电话没有拉黑可就是打不通,他能怎么办。

第二天趁着朱父朱母不在家,刚刚好是俩大人上班的时间,蒋鹤贤的小心思成功帮他接到了朱家的主线电话。

朱妏妏原以为是哪位客人架子摆那么大,家里阿姨催着她来接。

她一听对面是蒋鹤贤的声音立刻脾气也没了,只剩下冷言冷语。

“有事么。”

蒋鹤贤毫无被冰到的退缩之意,倒是言语间更多了几分无奈的好笑。

他故意不问朱妏妏为什么不接他电话,语气轻描淡写好似无事发生,嘱咐得简短:“朱伯父朱伯母不在家么,我明天可能没法赴约,烦你转述。”

朱妏妏没想到先不来吃饭的是蒋鹤贤。

她甚至都没拒绝让蒋鹤贤上桌,这人胆敢先撂人。

朱妏妏冷冰冰地甩他一句话:“我家菜都买好了就等明天开桌,你临时不能赴约早点儿说不行么,现在可好,让我们眼睁睁瞧着满冰箱的蔬菜鲜肉腐烂么。”

蒋鹤贤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我想着别自讨没趣,提前说一声,省得你明天看见我心里不舒坦。”

朱妏妏气得跺脚。

咬着指甲思索半天回击的言语,却苦于语言能力不及蒋鹤贤的临场发挥而落败。

她这厢大半天没有动静,蒋鹤贤那头也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朱妏妏把电话放下来看,还是通话状态。于是怀疑蒋鹤贤事先离开,是以电话里连点声息都没再发出。

朱妏妏暗自苦恼自己的软弱无能,半哑半干的嗓子一听就是没睡好,不得不强打精神放低声音问了句:“蒋鹤贤,你那边还在吗?不在我就先……”

蒋鹤贤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从那头飘过来。

“在。”

朱妏妏低嗯了一声,把电话重新拾到耳边。

发丝轻轻瘙痒她的耳畔,好容易拨正,才心平气和地与那头继续对话。

“我几时说不愿见到你了,我看现在的状况是你故意想不见我吧。我这几天不太舒服,所以不想接电话也无可厚非吧,难道说蒋同学你霸占欲那么强,时时刻刻都要我的私人空间,为你敞开么?”

蒋鹤贤半晌无话,然后才声音冷静地问她:“明天几点?”